破坏气氛的能手胖竹筒马上又补充道:“而且,我也不要你陪,我还在坐月子呢,一个月不能出门,足不出户的,你一个大男人陪我做什么?你便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陆禹忍不住微笑,又亲了亲她。
他的面容俊美、温文尔雅,笑容温雅,如此可亲可爱,让她想不出他在外面对付政敌时的残酷。
接下来的日子,陆禹果然如他所说的,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阿竹虽然坐月子足不出户,每日逗逗胖儿子,吃了睡、睡了玩,看着悠闲无比,但精神却一直紧绷着,默默地关注着朝堂上的事情,每当听到有哪位官员被御史弹劾被刑部关押查处,朝中各个党派为了各自的利用互相倾轧时,眼皮忍不住跳了下。
这种时候,她方庆幸靖安公府此时因为老太君去逝,退出了朝堂,不然靖安公府作为端王的妻族,估计也难逃被人陷害的命运,就算没错也能揪出点错来。况且这种存在了百年的大家族,哪能真的没有一点黑历史?
可能是太过关心了,思虑过多,阿竹不用自己特地减肥,过了半个月就掉了大半的肉,双下巴的包子脸又变回了瓜子脸,穿着去年的旧衣服,竟然没有任何不合身的,连减肥都省了。
陆禹每天即便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回到房里探望妻儿,发现阿竹的异样,面上没有说什么,但阿竹很快发现,甲五渐渐很少再和她说朝堂上的事情了,任她再问,所有人都避重就轻,全在敷衍她。
这让她气得差点抓住那位王爷的手来磨牙,被瞒着的感觉真是不太好!
在阿竹醒来后的几天,柳氏找了个时间过府来看她。
见到女儿精神不错,柳氏终于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道:“听到你醒来的消息,你爹松了口气,不然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至于这“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说法,阿竹自然懂,那样尊守礼法的父亲估计会直接无视礼法冲过来。阿竹心里一阵感动,依在柳氏怀里,低声道:“让你们担心了,是女儿不孝。”
当日她早产时,王府没个长辈在,宫里的皇后和贵妃也不好出宫,是她娘亲直接过来镇着。若不是有娘亲一直在旁边鼓励她,她真怕自己支持不下去,当时痛到绝望时,她几乎忍不住让人找个大夫来直接给她剖腹产算了。
以前她未生产时,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安,与她最亲密的丈夫不在,即便仆人环绕着,心里也难掩焦躁,特别是又听闻陆禹遇袭时,更是让她心中不安。只是她身在这个位置,不能任性行事,甚至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于端王府的意义,不敢有丝毫的损失。
直到进了产房,在那样的痛苦下,她才知道再尊贵的女人,在房产里所有的尊严都是个屁,只有平安生下来才是道理。若是当时她支撑不住,恐怕宫里便出来一句“保孩子”了。
柳氏摸着她的发,轻声道:“当时你情况危急,宫里带来了贵妃娘娘的懿旨,说要保孩子……后来王爷回来了,他说要保大人。”柳氏叹了口气,“以后好好地和王爷过日子罢,贵妃虽然有些……不过那也是王爷的亲生母亲,你莫要怨怪她。”
自古婆媳妇关系就难处理,柳氏生怕她心里产生怨怼之心,对安贵妃也不尊重,若被人捉住不孝的把柄,轻则不过是几句斥责,重则可是要被废的。
阿竹低低地应了一声,明白柳氏的用心良苦。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这种事情倒是能明白,对于安贵妃来说,儿媳妇没了可以再娶,但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子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所以才会下“保孩子”的命令。
她自己的孩子自己愿意舍了性命换他安然无恙,但是旁人说又是另一回事了。多少都会不舒服的。
“娘亲放心,女儿省得怎么做,你别担心。”阿竹蹭了蹭柳氏,抬头看她的神色,发现她面容憔悴,可见这段时间为了老太君的丧礼没有休息好,不禁握着她的手道:“娘亲和父亲也要保重身子,不然我会担心的。”
柳氏笑了笑,不再谈这个话题,说道:“你好生保重身子,待下个月,青菊和青兰丫头也要生了,你们姐妹俩感情好,这次你出事儿,她们两人都担心不已,频频打发人过来询问,等她们生后,你们姐妹几个也可以多交流一下育儿经。”
阿竹听得欢喜不已,说道:“这是自然。”
“还有,近来朝堂正是多事之秋,你也莫要在意,做好自己的本份事便行。”柳氏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