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萱郡主手指动了动,反手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她看着阿竹微笑,笑着笑着,不知怎么地,又突然呜嗯一声哭了起来,吓得阿竹赶紧坐到软榻上,将她拥进怀里。
星枝星叶及周围伺候的宫女都远在十丈之外,不敢过来打扰。
“……以后你不要再来看我了,你和端王好好的,他既然费尽心思娶了你,会对你好的,如果他对你不好,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的,反正我也快要死了……”
阿竹听着她反反复复的叨念着“我会帮你的”话,心惊肉跳,不敢让自己的神情让远处的宫人窥见,只得垂下头,几乎埋到怀里人瘦弱的肩膀上。
在她以为平静的婚姻生活中,却因为这桩婚姻而改变了很多东西,无论是朝堂上的格局,或者是人心。
“我不要你帮,你只要好好吃药,养好自己的身体便成……”阿竹喃喃地道,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昭萱郡主终于发泄完了,星枝星叶端了温水过来给她净脸,见阿竹的眼睛也红红的,同样也端了干净的水过来伺候她整理仪容。
昭萱郡主见阿竹苦逼着脸坐在一旁,扑哧一声笑起来,说道:“摆这表情做什么呢?”
阿竹更苦逼了,她觉得,昭萱不愧是从小在宫里跑着长大的,政治觉悟就是高。相反,她刚新婚,云里雾里的,根本没有什么政治觉悟。即便知道自己嫁的是当朝圣眷最浓的皇子,依然会下意识地忽略一些东西。
昭萱郡主伸了个懒腰,朝阿竹笑盈盈地道:“啊!心情突然好多了!你再摆这个表情,我心情会更好。这种是不是你以前说的,见到你不舒服,我就开心了的心情?”
阿竹无话可说。
“从今天起,我要好好吃药,努力煅练身体,总不能真的早死了,是不是?”她偏首朝阿竹笑着。
阿竹心中一宽,也笑着点头。
今天走这一趟还算不错的。
阿竹心想着,不过当去了凤藻宫后,又碰到了两个怀恩侯府的所谓“表妹”时,心情开始坏了,特别是当安贵妃直白地问她,怎么都不给表妹们下帖子邀她们去端王府游园时,阿竹真想仰天长叹。
等离开了凤藻宫后,阿竹已经应承了安贵妃,过两天便会给怀恩侯府下帖子请那些表妹来端王府玩。阿竹边往昭阳宫行去,边想着,等到那天,她便寻个借口将端王撵走,让那些表妹们连个衣角都瞧不见——阴奉阴违这种事情她爱干,就是不知道那位王爷会不会配合?
到了昭阳宫,便见惠妃正和福宜公主说话,福宜公主今年十六岁了,身子虚弱,惠妃虽然想要将她留个几年,但也怕女人的年华逝去不好找对象,这阵子也在相看京中的世家子,想给养女寻个不错的人家。
福宜公主原本就羞红了脸,见到阿竹到来,赶紧找了个借口躲开了。
“福宜妹妹怎么了?”阿竹奇怪地问道。
惠妃笑道:“还不是看到比她年纪还小的你都成亲了,所以不好意思了么?本宫看着她年纪也差不多了,想先为她相看一下。她的身子骨弱,性子也单纯敏感,驸马的人选倒是得好好选一选了。”说罢,不由叹了口气,她身边的两个皇子皇女,仿佛婚姻都是不顺的,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这话儿阿竹可搭不上,她和福宜公主不怎么熟,小时候不过是见过几次,后来惠妃也不爱搭理她,便没再召她进宫见面,于是见得更少了。
惠妃也不知道和阿竹说什么好,和她闲聊了会儿,便打发她离开了。
阿竹离开皇宫坐马车回府,以为今日终于结束没什么事情时,周王这货却又来刷存来感,并且给她出了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