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阿竹看来,安阳长公主和昭萱郡主性格都极为相近,宛若盛放的玫瑰,张扬而热烈,追求最纯粹的感情,容不得背叛,否则宁可玉石俱焚。
看这姑娘似乎很萎靡,阿竹少不得安慰她,总会遇到她喜欢的。
“其实……我挺喜欢柳昶的,第一次在枯潭寺遇到他时,我便觉得这个男孩真是太特别了,以后会是什么光景呢?”昭萱郡主突然说道。
阿竹给她倒茶,听罢惊讶道:“你那时才几岁?还没忘记啊?”这么多年来,她都以为不过是小女孩儿一时的兴趣,没想到她能念到现在。
昭萱郡主歪首笑着看她,“没办法,柳昶太特别了。有些人便是这样,无需要多么绝色的容颜,却只需要一个笑容便让人难以忘怀。”
阿竹无言以对。
“哎,你说,若是柳昶回京,若我还觉得他不错,那我争取说服我娘吧……你说这样可好?”昭萱郡主问道。
恐怕并不是询问她的意见,而是想要得到旁人的一个鼓励吧。阿竹觉得,昭萱郡主真的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却十分的勇敢大胆,敢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
“你喜欢就好!”阿竹慎重道:“只要你以后不会后悔。”
昭萱郡主笑眯眯地说:“若是争取过后仍是不行,那我不会后悔!”
阿竹也笑了,端起茶杯与她碰了碰杯,祝她好运。
转眼便到了严青兰的及笄礼。
严青兰的及笄礼自然没有严青梅的排场大,毕竟严青梅才是真正的公府的大小姐,下面的兰竹菊三人不过是因为公府几位老爷未分家,对外才得一个公府小姐的尊称,但到底与大房嫡出的姑娘不一样。
虽是如此,但来观礼的人依然极多,甚至宫里的惠妃也派了昭阳宫的内侍总管过来,送了及笄礼物,是一支栩栩如生的金凤步摇,凤嘴衔着的红宝石熠熠生辉。
惠妃此举分明在抬举严青兰,连西府的姑娘可没几个有如此殊荣,上回严青梅及笄,也不过是个贴身嬷嬷让人送了礼物过来,却没有如此隆重。
所有来观礼的人分明感觉到惠妃此举大有深意,很快便联想到了至今仍是未续娶继妃的周王。
举行完及笄礼,等将来贺的宾客都着送走后,严祈贤跟着钟氏一起回房,兴奋地搓着手道:“你说惠妃娘娘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瞧上咱们兰丫头了吧?”
钟氏心里沉甸甸的,克制住心里的烦闷,说道:“惠妃到底是严家的姑娘,此举不过是作长辈的一点心意罢了,老爷莫要多想。”
“怎么会多想呢?若是惠妃真的相中了兰丫头,兰丫头以后可是亲王妃了。”严祈贤兴奋地道:“比起嫁个没落的伯府,亲王妃可是风光多了,到时候我可是王妃的父亲,王爷的岳父……”
钟氏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晕眩,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着什么,但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十分冷静,理智地道:“老爷,周王妃去逝已有几年,但周王却一直没有娶,可见他是个长情的。而且还有先头王妃留下来的世子,无论哪个姑娘嫁过去,不过只得个王妃的名头罢了,越不过原王妃。”
“王妃的名头就足够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严祈贤发现妻子并不是那么赞同自己,不禁有些不悦地横了她一眼。
“可是……娘想要撮合兰儿和祺儿……”
“休要乱说,兰儿是金尊玉贵的公府小姐,一个没落的伯府公子如何配得上?”严祈贤义正严辞地道,见妻子神色木木的,心里不禁有些腻歪,觉得钟氏越来越无趣了,比不得那些女人的识趣,自觉与她没什么可说的,袖子一甩,转身便去了老夫人处。
钟氏身子软在榻上,奶娘尚妈妈焦急得不行,忙道:“夫人,您何苦和老爷争辩呢?上面不是还有老太君么?”
钟氏眼睛转了转,忙抓着她的手道:“你派个人去打探一下老爷和老夫人说了什么。”
尚妈妈应了一声,叫来两个丫鬟伺候主子,便出去寻人打探了。
而此时,严祈贤已经和老夫人分析起惠妃今儿的举止,言之凿凿地道:“惠妃一定是瞧上兰丫头了,想要兰丫头配与周王作继王妃。”
老夫人摇头,“不妥不妥,兰儿可是要嫁给祺哥儿的!”
严祈贤见老夫人一时转不过脑子来,细细地分析道:“娘,这靖安公府迟早是大哥的,以后若真的分了府,我可什么都不是了!但若是兰丫头成了亲王妃,您可是亲王妃的祖母,我也是亲王妃的父亲,可不比大哥弱。难道你想让儿子一辈子被大哥压着?”
老夫人皱眉,她极不喜欢原配张氏留下的两个孩子,当年弄不死他们,让她极为抑郁,但也知道只要严祈华在,自己儿子最多只能得到公府的一点儿财产,其他什么都没有。老夫人风光了一辈子,如何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