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担心的是端王陆禹的地位会不会受到影响。毕竟是救命恩人嘛,第一时间想到他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而阿竹觉得,皇后若是有了嫡子,而且承平帝也不知道能活多久,那么他这养子或许没什么用了,到时皇后会不会视他为自己孩子的绊脚石将他除了?或者是皇帝宠爱的皇子换另一个,同样放弃了他?
其次,皇后都快五十岁了,这么高龄的产妇——现代医疗那么发达都有危险,何况古代这个高危世界,感觉很不妙啊。她和皇后无冤无仇,作为个旁观者,自然不愿意见发生这等惨事的。
“三姐姐,你在想什么?”
柔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阿竹抬头便见到像无骨的小白菊一样挨着自己的严青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在萱纸上用拼音乱七八糟地组着字,例出皇后怀孕的利弊和对陆禹的不利因素等。
“三姐姐,这是什么东西,有点像画符?不过那些符又不是这样的。”严青菊继续好奇地问道。
画符什么的……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估计会污蔑她心怀不诡想要行巫蛊之事吧。
阿竹脸皮抽搐了下,发现拼音实在是不安全,以后还是少弄它吧。想罢,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打算呆会让钻石拿去烧了。
严青菊静静地看着她动作,倒也没再问她什么了,转移了话题,“三姐姐,花园里的菊花开得正好,你要不要一起去赏菊?”
“是二姐姐的主意?”阿竹了然地道。
严青菊抿唇一笑,娇娇怯怯的,单薄的身子骨使她看起来更像朵小白花了。“嗯,二姐姐使了丫鬟过来,说突然想要去看看菊花,让我来叫你。”
“怕我不答应,所以先扯上你吧?”阿竹拍了拍她的脑袋,站起身道:“既然四妹妹来叫,自然去了。”
严青菊的眼睛又亮了亮,三姐姐这语气仿佛是因为她才答应去花园赏菊,让她脸蛋都有些发红,捏了捏帕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阿竹今儿在房里看了一个上午的棋谱,坐得也有些累了,也想出去走走,便答应她一起去花园赏菊,顺便叫上严青梅。
到了内花园摆放秋菊的东南方向角落,那里搭起了架子,摆放着满满的菊花,品种繁多,姹紫嫣红,难得的盛景。因为中秋已经过了,原本摆放到各处观赏的菊花便又全部都搬到了这儿来。
阿竹带着严青菊溜达了下,才等到姗姗来迟的严青兰。至于严青梅,先前她使了丫鬟过来,大房来了客人她得留在那里作陪,没办法过来了,让她们玩得愉快。
等严青兰到达时,阿竹和严青菊明显发现这姑娘状态不好,不仅脸色有些苍白,而且看起来还有点儿伤心。
阿竹勾住她的肩膀,凑近了发现她身上的香味儿真重,不会是无知地将香料都往自己身上涂了吧?不过怕伤了她的少女心,阿竹什么都没说,将她往旁边的亭子带,问道:“怎么了?谁惹咱们二姑娘生气了?说出来,咱们组团去灭了他!”
严青菊让丫鬟将点心端上来后,看了看丫鬟沏来的茶,顿时眉稍微蹙,对丹寇道:“去沏壶果茶过来。”
严青兰抽了抽鼻子,看了周围一眼,直到阿竹将那些丫鬟撵到亭外后,方道:“我生病了,好难受!我觉得我要死了!”
阿竹惊讶道:“你胡说什么?生病了就去看大夫嘛。看过大夫了没有?”见她摇头,继而淡定道:“这不就是了,大夫都没有看,你怎么知道自己生病了?放心,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严青菊也很惊讶地看着她。
见两人只是惊讶却一点都不担心,严青兰顿时悲从中来,指着她们道:“我就知道你们不关心我,我不要理你们了!”最后声音里已经有了些哽咽了,就要起身离开。
哎哟喂,姑娘你以为你几岁啊?动不动就要绝交什么的真的不好啊!
阿竹眼疾手快地将她拉住,见她神色不似作假,真的如此认为,心里惊讶了下,方慎重道:“你怎么会觉得自己生病了?若是生病的话,总有个症状吧?你和我们说说,也许咱们知道一些呢。”
严青菊也附和道:“对啊,三姐姐一定知道的,长槿弟弟出生那会儿,三姐姐不是看了很多医药典籍么?”
阿竹望天,当时她只看有关妇人怀孕的医书,而且只是自己摸索,很多都是半懂半不懂的。
严青兰瞅着两人,眼眶红红的,见姐妹们安慰,心里又酸了起来,边抽泣边道:“一直流血的话,血会流空吧?没了血是不是会死?我从前天开始就流血了,我不敢告诉旁人,我怕他们会说我要死了……呜呜呜……”
严青菊大惊道:“二姐姐一直流血?怪不得你的脸色这么苍白,是哪里受伤了?一直流么?不能止血?”
“止不了,原本只有一点,然后它渐渐地大了,都流了一天一夜了……呜呜呜……以后我死了的话,你们要想我,逢年过节时要给我上香,一定不能忘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