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用帕子捂着嘴笑起来,显然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阿竹亮晶晶地看着她,问道:“舅母,那阿竹以后也会像娘亲一样长高高的么?舅舅以前也像阿竹这样么?”
何氏笑着点头,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爱得不行。她连续生了五个小子,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丈夫怕她熬坏了身子,小儿子才刚满三岁,年纪又大了,以后估模着也不会再怀了,为此颇感遗憾。
柳家原是坂珑县的望族,只可惜后来家道中落,人丁凋零,渐渐的嫡系便只剩下了柳家这一房。柳老爷子官至翰林,还未来得及拼博,于柳氏十岁那年便去了,留下孤儿寡母,又因唯一男丁柳城要守孝兼回京参加乡试,便将京城的房子租赁出去,一家子人回了坂珑县。
后来柳氏远嫁京城时,柳城也携着妻儿到西北上任,相隔不知几千里之遥,难得再见上一面。何氏出身坂珑城的望族,与柳氏曾是闺中手帕交,两人感情极好,柳父去逝后,何父不嫌弃柳家式微,将掌上明珠许与柳城为妻。何氏嫁入柳家后,照顾丈夫,生儿肓女,孝顺婆母,主持中馈,柳家能有如今,也有何氏的功劳。
自从柳氏随夫到江南上任后,便有近十年未见娘家人了,直到何氏来京,方得一见,这其中的事情也不是书信能说得完的,两人情绪皆极高昂,问候了母亲兄长的身体情况后,又说起了这些年的事情及当年的闺中之事。
两个大人聊得高兴,阿竹坐在一旁喝茶果,柳昶好奇地看了她几眼,见阿竹看他,朝她抿嘴一笑,原本漂亮的眉目宛若艳阳耀目,差点让人眼睛都炫花了,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只草编的蚱蜢送给她。
“这是在路上无聊时编的,你应该没见过吧?童心的手艺可好了……”
童心是柳昶的贴身小厮。
阿竹看着小男孩亮晶晶的眼睛,笑着收下了。
柳思心里十分高兴,觉得这位胖墩墩的小表妹脾气很好,不像母亲娘家的那些表妹一样不是风一吹就倒便是娇纵得厉害,不由升起了一种为人兄长的骄傲之感,喋喋不休地将自己来京路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原来这小表哥是个话唠。
阿竹心里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耐心地倾听着,一边竖起一只耳朵听着母亲和舅母的聊天,从中知道舅母这次进京,一是来探望柳氏和她,二是年底柳城要进京述职,想要先在京城里安排好住房,等到年底再和丈夫一起回去。
柳氏嗔道:“这些事应该让人给我说一声便行了,我也好为你们安排房子,省得你来到京里,水都没得喝一口又要忙碌起来。我那四个侄儿呢?”
何氏笑道:“许多未见,莫说婆婆和你哥哥,我对你也是十分想念,想要给你个惊喜,也不想让你费那个心思,且京里的房子也在,不过是使人提前扫扫就能住了。那三个小子留在西北,有婆婆照顾着,我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