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晴既已是如此吩咐了,郎尔衡尽自心中兀自忧虑不已,却也不敢再多啰唣,紧赶着应了一声,便即匆匆退出了颐和园,自去忙乎着招待事宜不提。
“王爷,时值微妙时刻,多一事,实不如少一事,窃以为此事不宜久拖,若不然,恐有变生掣肘之危啊。”
荣柱虽不是弘晴门下,可早在康熙年间便已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弘晴一边,绝对算得上是弘晴的嫡系心腹之一,郎尔衡不敢说的话,他却是没太多的顾忌,当然了,他同样不敢将话说得太过直白,也就只是含含糊糊地提点了一句道。
“嗯,荣大人有心了,此事本王心中有数,今日之事且就先如此好了,本王这就进宫面圣去。”
事涉国祚传承,纵使是面对着荣柱这等嫡系心腹,弘晴也不愿说得太多,仅仅只是会意地点了点头,神情淡然地交代了一句,便即领着一众侍卫大步向园门处行了去……
周口巷,广安门内的一条普通巷子,属于西大街的一条岔巷,不算大,也就是两丈来宽罢了,谈不上有甚特色,也就一寻常小巷罢了,真要说特点么,或许就一个,那便是在西大街两头的巷子处各有一间茶馆,左边的叫“清闲茶楼”,右边的则是“休闲茶楼”,两家名字相近,位置又遥遥相对,浑然就是一派打擂台之架势,平日里,两家茶楼的伙计也乐于打擂台般地摆开阵势呦呵着竞相拉客,那等喧嚣与吵嚷劲或许也能算是广安门内的一道风景罢,然则这会儿却是一派的安静,概因仁亲王的大驾正从广安门处行将过来,沿街人等,不管是谁,都只有退避的份儿,此乃官制,自无人敢犯。
弘晴出行素来不喜欢乘轿子,除非是上朝所需,通常情况下,都是以马车代步,此番也自不例外,车行并不速,更兼道路平坦,人坐于宽大的车厢中,倒也舒适得很,只是弘晴这会儿显然无心去享受这等舒坦,人虽是放松地斜靠在锦垫子上,可眉头却是微微地皱着,显然还在思忖着先前与六国使节团的言语交锋。
弱国无外交,此乃千古不易之真理,尽管如今的大清其实一点都不弱,恰恰相反,论及综合实力,绝对可以称得上世界最强国,可显然并未得到世界列强的承认,若非如此,此番也不会有六国使节团联袂前来施压一事发生,毫无疑问,大清要屹立在世界之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无论是国内经济与政治,还是国际地位的确立,都须得经历一番腥风血雨的洗礼,身为掌舵者,弘晴肩膀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纵使其心性坚韧远超常人,也不禁感到压力巨大无匹。
嗯,不好!
正自沉思不已之际,一股子强烈到了极点的心悸突然打心底里狂涌了上来,弘晴猛然便张开了眼,就在此时,异变突然发生了!
“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