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祝身材高大魁梧,步幅极大,只几个大步便已行到了文案前,朝着弘晴便是一躬身拱手,朗声见礼。
“嵩相不必拘礼,且请坐罢,来人,上茶。”
虽说不待见嵩祝其人,可应给其的礼遇与体面,弘晴却是不会少了半分的,一声吩咐之下,自有边上‘侍’候着的一众小太监们紧赶着抬来了锦墩子与茶几,恭请嵩祝落了座,又紧着奉上了碗新沏好的香茶。
“王爷,下官此来乃是为了军演一事,惊闻此番军演指定的都是火器兵,兵部上下皆为之哗然,四下里怨言不少,都告到了下官处,事关我大清祖制,不可不慎,下官也只好来找王爷打个商量了。”
嵩祝就一赳赳武夫,‘性’子急得很,卜一落了座,也没甚寒暄之言,扯着大嗓‘门’便炮轰了弘晴一把。
“哦?不知嵩大人指的是……”
一听嵩祝开口闭口都是祖宗家法,弘晴的眉心立马便是一跳,隐隐然已是猜到了此老想说的究竟是甚,不过么,却并未点破,而是故作疑‘惑’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王爷明鉴,我大清素来以弓马传家,太祖太宗皆有明训,凡我八旗人等皆不得擅废弓马,此乃我八旗强军之道也,至于那些拿着烧火棍的货‘色’,不过奇‘淫’巧计罢了,岂能以之镇天下,而今所谓的军演,居然无我八旗弓马出场,焉有是理?下官已去见了圣上,陛下已有口谕,说是让下官来找王爷解决此事,就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之。”
嵩祝大半生都在外统兵,甚少回京,纵使有回,那也都是来去匆匆,与诸阿哥的‘交’往都不算多,与弘晴就更是素少谋面,尽管没少听闻弘晴的各种传说,可打心底里却并不以为弘晴有多能耐,不单不服膺,反倒是认定弘晴有离经叛道之嫌,往日里在外领军时可是没少非议弘晴的军制变革之举措,此番来京就任大学士,本以为能出将入相的,却不料竟被弘晴给打发去兵部呆着了,心中原就对弘晴颇有怨气的,再被下头人等一挑唆,憋不住地便跑来找弘晴兴师问罪了。
“嗯,那依嵩大人之意,此军演当是怎个章程才好?”
尽管先前已然料到了嵩祝的来意,可真听其说将出来,弘晴还是忍不住一阵火大,不过么,倒是没朝其发火,而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一派谦和状地追问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