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看似无争,可实则无时不刻不在盼着大位,此际一听邬思道如此说法,当真有若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一般,心已是沉到了谷底,面色煞白地支吾着,半晌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爷莫急,邬某并未说陛下将升仙罢,嘿,陛下自幼打熬的好身子骨,又正值春秋鼎盛之际,岂能真坐视诸般阿哥胡乱党争,有所安排也就属必然之事了的,这其中将小王爷安排去工部,便是为此。”
邬思道摇了摇头,一派胸有成竹状地开口解释了一番。
“哦。先生之意是……”
一听邬思道这般解释,四爷沉到了谷底的心立马又活泛了起来,紧赶着便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陛下欲用三爷牵制八爷,却又担心三爷趁势坐大,这才会安排王爷去牵制三爷,至于落子处么,显然是以工部为佳,此举妙用无穷啊,一者可分三爷之精力,二来么,也不凡观圣孙之可能。”
邬思道捋了捋胸前的长须,自信满满地一笑,将谜底就此揭了开来。
“原来如此,先生可有甚应对之良策否,还请不吝赐教。”
一听观圣孙之可能,四爷的心当即便狂跳了起来,没旁的,只因他已是领悟了邬思道此言背后的暗指——既是要观圣孙,那就证明他四爷还有着上位之可能,哪怕这等可能只有那么一线,四爷也断然不想放过,心一喜,对弘历去工部一事,自也就多了无穷的期盼,这便紧赶着问策道。
“弘晴此子实非寻常之辈,在工部已是经营日久,地位稳固,若欲正面对决,小王爷难有撼动其之可能,唯有剑走偏锋,方才能得一线之胜机,某有一策,当……,或可奏奇效焉。”
邬思道没再卖甚关子,直截了当地便将所谋划的应对策略细细地道了出来。
“唔……,如此倒是可行,只是老八那头若是横加掣肘,那……”
四爷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默默地思索着,将邬思道所献之策细细地咀嚼了良久之后,方才谨慎地提出了疑虑之所在。
“王爷无须过虑,此事于八爷虽是有损,然,某料定其定会乐观其成!”
邬思道敢献此策,自是早就推断过了诸方之可能反应,对八爷的心态也早就做过了详尽的分析,心中有底之下,回答起四爷的疑问来,自也就轻松淡定得很。
“也罢,那就这么定了,历儿可都听清了?”
四爷皱着眉头想了想,心中已是有了定夺,自不再多迁延,这便首肯了邬思道的谋划,侧头望向了脸色已是微红不已的弘历,语调微冷地问了一句道。
“阿玛放心,孩儿知道该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