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将邬思道的话细细地咀嚼了一番,心下里已是了然,自是不会再纠缠于功劳之得失,这便点了点头,接着往下细问道。
“五五之数罢,以三爷之心胸,断难看出个中之蹊跷,然,其府中亦不乏高人,能否看破此番设计却是不好断言了的。”
邬思道虽自信,却并不自负,对于四爷的疑问,也没敢打甚包票,仅仅只是给出了个谨慎的判断。
“啊,这……”
四爷本来是抱有极大的希望的,可一听邬思道言及只有五成可能性,失落自是难免,一还真就不知说啥才是了。
“王爷很失望么?”
这一见四爷失落如此,邬思道嘴角边的讥诮之色立马便更浓了几分,不咸不淡地发问了一句道。
“见笑了,小王只是,唔,只是……”
被邬思道这么一调侃,四爷的老脸不由地便是一红,有心想要辩解一番,可话到了口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嘿,消息到了三爷处,不管他如何处置,那都是一烫手的山芋,应景儿抛将出来,三爷纵使浑身是嘴,也未见得便能说得个清楚。”
邬思道森冷地一笑,自信满满地给了四爷一颗定心丸。
“哦,此话怎讲?”
四爷愁的是无法害到三爷,此际一听邬思道说得如此自信,兴致顿时便大起了,顾不得去计较邬思道的态度如何,紧赶着便出言追问了起来。
“四爷莫急,且听邬某细细道来,三爷得此消息,无外乎三个选择罢了,其一么,便是自行上本章,弹劾大阿哥,然,断不会在太子被废前动手,真要动,也该是在太子被废之后,以之来扳倒大阿哥,如此一来,必恶了圣上之心,所谓伤人伤己便是如此,此一条,于王爷来说,确是最佳之结果,只是成功之把握不大;至于其二么,便是置之不理,看似稳妥了,实则已是埋下了祸根;其三么,三爷或许会设计将此事泄露于八爷一方,以此来构陷八爷,如此行事,看似高明无比,其实么,已是落了下乘,某自有计应对之!”
邬思道没急着说出谋算好的计划,而是先行分析了一下三爷的可能之反应。
“所言甚是,只是这谋算又当是何如哉?”
听完了邬思道的分析,四爷心中大定之余,好奇心自是更盛了几分,也没去细想,迫不及待地便追问起谋算之策来。
“此事说来也并不复杂,当……,若如此,或可令三爷自顾不暇矣!”
邬思道这回没再多买关子,自信地一笑,细细地将所思之谋算一一道了出来。
“高明,小王该如何做了。”
邬思道的谋算之策一出,四爷的脸色瞬间便涨得个通红,霍然而起,一击掌,已是兴奋无比地嚷了一嗓子,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老爷子似乎对行猎热河极为的热衷,昨儿个方才下了口谕,今日一早便已是正式下了明诏,公告天下,将定于二月初一离京前往热河,诏令三爷总揽相关筹备事宜,并诏令蒙古诸部是时云集甫田猎场,以猎会盟。
此诏一下,满朝文武热议连连,没旁的,能得伴驾出巡乃是天大的荣幸,五品官以上是无须发愁的,总归能有个随驾的份儿,可那些个不上不下的官儿们就说不准了,为能挤进此行之队列中,为之奔走求告者不在少数,不说三爷那头热闹得紧,便是猫在工部里的弘晴也没少被那些个热衷得过头的官吏们骚扰得够呛,偏生还真不好跟这帮中低级官员们发脾气的,没奈何,弘晴也就只好惹不得,躲了去,早早便打道回了府,这才刚在府门处落了轿,就见陈思泽已在照壁前恭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