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愣了一愣,将报纸翻得哗哗响,将各个角落里都翻遍了,才困惑地道:“没有笔者名。”
“哦?”
车山雪挑起眉,问:“之前你说过,负责发行邸报的那个衙门是?”
“风雨部,”闵吉道,想了想,又给车山雪介绍,“您起的名字,大家都说很贴切。风雨部里的那些酸文士从来都听风就是雨,而且对这一点骄傲得很,哪怕事是假的也要把自己的大名冠上。今天他们是学乖了吗?知道这样写您会讨打?”
“小七呀,”车山雪笑眯眯从他手里拿过邸报,“风雨部可是供奉院的下属。”
“所以以前他们才不敢写您的坏话?”闵吉问。
“我觉得我没什么坏话可写,”车山雪貌似严肃地说,指尖从一行行墨印的小字上拂过,“如果有我的坏话,那一定是编的。”
闵吉嘴角抽搐,才想说什么,就见到一副奇异的景象。
被大国师拂过的墨字从邸报上消失,如鸟儿一样向着天空飞去,越向上飞字形越淡,黑墨如烟雾般萦绕流淌,最后在半空中绘救了一副龙飞凤舞的草书。
三个字,是个名字。
张炳冰。
“作文章的人,”车山雪问,“你认识吗?”
闵吉茫然地摇摇头,片刻后想起车山雪看不到,连忙解释:“风雨部里写文章的人就那么几个,每个人又风格迥异,几年下来,就算不常看邸报的人也对那些名字眼熟了,更不要说我这个曾经每日都要替风雨部传样板的祝师。我确定,以前没在邸报上见过这个名字。”
车山雪闻言点点头。
他其实已经有了猜测,闵吉的说明不过证实了他的想法。
就车山雪所知,在大国师“死”后的几十天里,朝廷仿佛没有少个人一样,按这几年的模式继续运转,就像在马匹脱缰后,马车依然按照惯性前进一样。然而马车的惯性总会因为地面的颠簸而减弱,过去的模式也将因为掌控者的改变而更替。
只是车山雪的确没想到,他那皇帝侄子第一个开刀的竟然是风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