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康不好意思地看向薛林远,“这群小兔崽子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一会去训训他们。”
薛林远连忙摆手,“慢慢就融进去了,不急于一时。”向一康要是因为凌燃去训他们,怕是这群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年人才会逆反呢。
向一康怎么不知道这道理,他就是说点场面话。
作为j省男单的总教练,他的工作很繁重,又值青年大奖赛的选拔时期,他有很多事要忙,根本顾不得这种小事。
向一康说好晚上请薛林远吃烧烤,就打算走,却被一直沉默的凌燃叫住了。
“向教,”凌燃是有备而来,“我可以参加这次参赛名额的选拔吗?”
薛林远也厚着脸皮,“师哥,您看?”
向一康咳了一声,“凌燃啊,我听你薛教说,你才开始接触花滑小半年?”
凌燃点了点头。
少年望过来的眼神澄澈,平静,像是一眼能看透人心。
向一康这话就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私心里,他觉得凌燃虽然拿到了俱乐部联赛的第一名,但在一群业余选手里拿了第一名也不能说明什么。
凌燃的发挥不一定稳定。
如果这时候上来就要争夺参赛的名额,赢了还好说,咱们这是实力在那!
但要是输了呢?那不就是一入队就让人看笑话,还会惹得其他队员对他不满。
向一康甚至觉得,凌燃会输的可能性很大。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晚上跟薛林远吃烧烤的时候就借着酒劲把顾虑说了出来。
薛林远喝得脸红,一口一串大腰子。
“师兄啊,输了不就是丢点脸吗,哪有说因为怕输就不去尝试了?我家那个小兔崽子气性大的很,本事也大的很,你要是不叫他去,他说不定转头就自己想法子去了!”
向一康苦笑,“他们年纪小懂什么,还不是什么事都叫我们操心?说是教练,还不是给他们当爹当妈,啥事都管?”
薛林远一个激灵,“我可不敢当凌燃的爹,我还没结婚呢!”
已经结婚并且有孩子的向一康:……
感觉有被内涵到。
他给薛林远开了瓶啤酒,“你真的同意叫他去试试?”
薛林远一口闷了,也说了真心话。
“让他去试试吧。凌燃是我见过对比赛,对胜负最执着的运动员,不让他去试试,他绝不会甘心。”
大不了输就输了,他到时候偷偷带凌燃出来撸串。
没有什么是一顿撸串和锅包肉,以及小鸡炖蘑菇解决不了的事儿。
如果有,那就是两顿。
再说了,谁说凌燃就会输?
这些天他可是悄咪咪地把队里的情况都摸了一遍,除去钟炎和罗泓,对上凌燃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说不定凌燃这阵子进步神速,就能从钟炎或者罗泓手里抢一个名额出来呢?
薛林远私底下都想过好几回了,越想越觉得有谱。
既然薛林远都这么说了,向一康拍了大腿,“行!”
过两天,队里张贴参加选拔赛的名单里就出现了凌燃的名字。
这下队里其他人看凌燃就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凌燃是不耐烦与人来往,并不是迟钝。
相反的,他拥有十分敏锐的共情能力。
要不然,他的节目也就不会那么情感细腻,打动人心。
所以队里对他的排挤,他早就发现了。
就像现在,他在冰场上练习,明明冰面有些挤,却没有人往他这边滑。
当然了,这其实更合凌燃的意!
谁不想拥有一整块冰面啊?
雪白晶莹的一大片,怎么滑都不会撞到人,想怎么滑就怎么滑。
黑色冰刀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刮擦冰面的摩擦声听得让人骨头缝里都透出舒坦来。
凌燃其实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有一回在更衣室无意间听见有人说到热搜,钟鸣,表演服的字眼。
可时过境迁,直播的事过去太久,说什么都不一定有人相信。
他也就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有些人只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又或者说是,只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
解释没有什么用,不如拿实力说话。
只有他站在高处,说的话才会被人听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