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过了多久,上头那位的气似乎消了一些,传人又叫了茶水,轻啜一口,然后语重心长地开口:“东笞啊,缘何你已知晓有人意图谋反两月有余,才来向朕禀报?且说来听听。”
赵东笞心下一凛,来了,最要命的时刻来临了!
不怕官家摔奏折砸茶杯,就怕他心平气和,各种风平浪静,越是平静,越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在这一点上,官家与他是一类人,赵东笞心知肚明,因此更暗暗叫苦。
以前这招用在别人身上,他觉得挺好使的,这回被官家用在自己身上,那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回圣上,臣并不想因一人证言,便在还未得到旁证之前,拿到陛下面前,惹陛下烦心。”多说多错,正在气头上的人是不会愿意听他长篇大论的所谓解释的,只有抓住重点,站在对方的角度上,为对方多多考虑,才容易打动人。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把赵家与姜家都择出去,是赵东笞此行的根本目的,他知道这会很难。
也不知官家年少时到底受了什么伤害,现在如此多疑,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信不过。
即使自己一条命早已经卖给他,这四五年来也为他办了不少事,也从未获得过他全心全意的信任。
大抵是帝王都必须要如此,要孤独,要心狠,要多疑,不然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那你现在来了,可是查有实据了?”
“臣并没有查到实质证据。”赵东笞实话实说。
一个茶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他身后不远处,粉身碎骨。
那可是上好的汝窑瓷,进上专用,一只在外面有价无市,成套的缺了一只,整套也就废了,您要不要这么败家?赵东笞无声吐槽。
“以臣的能力,再往下查,也不会有结果,但陛下不同,因此臣束手无策,只得来向陛下禀报。”
“也就是说,你白白浪费了两个月的时间,一无所获,依然需要朕插手。那你告诉朕,这两个月,你如何弥补?”
“臣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只是缺少证据,至少可以让陛下少走些弯路,臣鲁钝,不能为陛下分忧,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