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跟在身后的女使们反应迅速,老夫人尊贵的臀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了。
吴越好悬没笑喷出来,低下头,遮掩得很辛苦。
吴老夫人显然也没想到,她日夜盼望的未来孙儿能脏成这副样子,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脸上手上全都是土与泥一道一道混合交织在一起,嘴角全是糕点渣。
正在此时,这孩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一串黄绿色的鼻涕挂在人中上,他浑不在意,抬手就用袖子抹去,然后冲着吴老夫人一笑,露出一嘴黄牙。
呕视觉冲击太大,吴老夫人忍不住干呕一声。
怎么会这样?大房一家不缺钱使,今年过年送来的节礼很像样啊,怎么幺房的幼子,跟安庆府里蜷缩在墙角的小乞丐有一拼啊?
“你是堂祖母吗?”小男孩倒也不认生,笑眯眯地问吴老夫人。
“以后啊,我就是你亲祖母了。”没关系,不就是脏了点嘛,洗洗干净就是了,孩子年岁还小,慢慢教,大些就好了。
“啊?那等你死了以后,这家里的钱都是我的了吧?”虽童言无忌,但听到的心里头能舒服才怪。
吴老夫人快七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越是老越是怕死,身边的人都知道,她最忌讳听一个死字。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吴越却在心里默默为这孩子点了个赞,小祖宗哟,会说话就多说点!虽然这么想有点不孝,但看到处处难为他的母亲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就莫名有点暗爽。
“养不教,父之过!”吴老夫人严厉地瞪着吴权,骂道:“你是怎么为人父的?好好一个孩子,净教些乱七八糟的!”
还想占人家便宜呢,吴权生怕自家死孩子把难得的好机会给作没了,自然吴老夫人说什么是什么,半句也不多嘴,老老实实请罪:“都是侄儿的错,是家里的婆娘嘴上没个把门的,当着孩子的面说些闲话。”
“此次寄回去的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孩子真过继给我们,就与大房没有任何干系,日后自会有他的前程造化。当然了,我等也不是那死板迂腐之人,你们生计艰难,我们自不会坐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