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官宦女眷,无论是教养还是见识,都不容她此刻阻拦姜文远,必要他说清楚明白不可,只能看着他离开,彼此心照不宣,当没事人一样。
然而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要一想现在二儿子处境堪忧,恐有生命危险,她一颗心就像被油煎一般,生疼生疼的。
当着女儿的面,她什么都不能说,没道理让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跟着着急上火,但她怕她再多说一句话,眼泪就控制不住了,只能寻个借口,打发了女儿。
姜久盈暗忖,父亲前脚刚到家,后脚便匆匆离去,母亲又是一副悲伤难过到极致的模样,她不是瞎子,自然知道,二哥哥恐怕不是寻常失踪。
到底出了什么事?两眼一抹黑的感觉真不好,在亲人有事时都不能尽自己一份力,难道让她干等着吗?等着爹爹将二哥哥救回来,亦或等来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不不,她家二哥,才不会变成一具尸体呢!
此时此刻姜久盈厌恶极了自己只是个半大姑娘,厌恶极了对外界发生的事一知半解,厌恶极了什么忙也帮不上的感觉。
她没有办法枯坐干等,她必须做点什么!首先她得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她的对手是谁。
从父亲那里入手肯定不行,八成会被当成小孩子捣乱,姜久盈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人:赵东篱!
日前听二哥说起过,他的亲大哥,定国公世子以刑部员外郎的身份来了安庆,自那之后,父亲便早出晚归,到后来更是三天不曾归家。
无论父亲在忙什么,都与这位新来的员外郎脱不了干系,那么做为员外郎的亲弟弟,两人同吃同住,赵东篱应该知道些内情。
无论能打探出来多少,也比她一个人没头苍蝇似的乱转要好得多。
事不宜迟,她也顾不得礼数,直接带着人去了赵东篱的住所。
如此上门做恶客的事,姜久盈真没干过,因此对上赵东篱有些错愕的脸时,她不由微微脸红,当下蹲身行礼:“冒昧上门,赵公子还请原谅则个,事急从权,实属无奈,并非有意。”
她也是怕这位贵公子误解,毕竟人家一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想来投怀送抱、暗送秋波的女子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