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姜文远找上门去,他一问三不知的时候,便引起了怀疑。欲盖弥彰,不外如是。
“整个安庆,失踪了多少人?别的不论,就府城内的济善堂,便有数十人之多,你们不也是在不久前刚刚知悉,还是个孩子出首相告的吗?数万人的城池,缺少一二,谁会关心!”庞清扬老神在在,压根不生气。
后衙官署内,陆亮跪在下首,姜文远与潘同知同坐上首,拿着账册一一翻看,边看边问。
陆亮从最初的对答自如,到现在冷汗直冒,他账中的问题,居然被看出来了!就连花名册中的出入,也被一一指出。
说好的万无一失呢?陆亮后悔不迭,自己这活计原是个隐藏的肥差,挣点小钱,衣食无忧,要怪就怪他贪欲太过,对金钱的渴望让他蒙蔽了双眼,到现在积重难返,回头无岸了。
要说现在他的心情,那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我说!我说!我都说!”陆亮没有染指人命官司,至少他认为自己是罪不至死的,已经被人抓住了把柄,还不如趁现在赶紧交代,留条性命。
陆亮有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好赌,初时玩得不大,几十个铜子的输赢,无伤大雅,可赌之一道,染上再想抽身,需要巨大的毅力。
从几十个铜子到几十两银子不过短短数年,再到上百两,等他深陷泥潭,发觉自己被人刻意引诱,已然无法自拔了。
对方这才出面,想请他帮点小忙,便能免了他的赌债,先是借济善堂账册,把来源不明的大笔款项洗白,再之后,便要求他洗白来历不明奴隶的身份。
这也是为何济善堂的人员陡然间变换速度极快的原因,而且还是在大多数人只挂名走手续,未被带来真正居住之下。
他察觉到了对方在暗地里干着什么勾当,本朝严厉打击拐卖人口的犯罪行为,这些人八成都是被拐来的。
但这与他有何关系,赌债还完,他便会抽身不干,谁又能知道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毕竟从名册上来看,他可并未做错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