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能感慨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倒霉。
刑部尚书于品宣于大人撵着他没剩几根的白胡子,眉头未松。江训承认了,比他不承认更糟糕。
上达天听的案子,怎么可能会因为江训松口,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我们这位帝王是什么性子,众人心知肚明。
平时最和蔼不过,万事好商量,前提是你别真惹得他生气。一旦生起气来,那绝对是属河豚的,消不下去,且憋着后招要收拾人呢。
一个江训显然不能让他撒气,说不得罗旭还得被连累得更惨一点。
这奏折要怎么写?如果只是具实上报,官家看了不会满意。
江训对事情经过交代的确实比较清楚,他能认下那童男童女是被他选中,初见时依然鲜活,就因为他家想要一对尸体陪葬才把人弄死。虽他并未亲自动手,但与亲自杀人无异。
这项罪过,他是逃不开的,没有太大问题。
最关键的,是他对这所谓的人贩子团伙语焉不详,具体如何知道这伙人的存在,怎么接上的头,怎么联系,怎么交易,一问三不知。
仅用一句对方行事诡秘,居无定所来解释,是掩饰不了的,刑部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专司刑讯,虽江训是官,不能动刑,不给吃不给喝不让休息睡觉地轮番招呼,也很让他吃不消。
人在极度疲惫时,大脑的反应速度会很慢,这时也最容易问出很多他不愿意说的东西。江训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闭口不言。
两班人马熬鹰似的,与江训死磕了三天,最终还是他们败下阵来。赵东笞心道之前小看了这家伙,还以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没想到心理素质这么过硬,愣是不该说的一句也不说。
不能再熬下去,江训到底年岁不小,真熬死了,刑部这帮人有理也变没理了,罗旭岂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