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伦意识到自己被搜了家,敢怒不敢言 查抄相府,只可能是皇帝的旨意。
他狡辩道:“这金子又能说明什么?老臣为官数十载,为北微殚精竭虑,难道我相府连几锭金子都不配有吗?”
“丞相劳苦功高,自然是配得上这几锭金子的。”
帝妃从皇帝怀中离开,周墨将金子捧到了帝妃手边,周青则取来一支烛火。
云子玑想拿那个萝卜大的金元宝,发现太沉了,他得用两只手才能捧起一个大金元宝!
他只能选了个小金条,将小金条的一面放在烛火的紫焰上烧了烧,金条的表面便在众人眼皮底下烧出一朵云纹。
“云家的黄金都刻着云氏独有的云纹。”
燕伦嘴角抽搐:“那又能说明什么?一枚金子四处流通,无意中流到我相府有什么稀奇?!”
“猜到丞相会这么说了。”帝妃气定神闲地道,“云家的钱干干净净,但这五百万两黄金,因为要拿来做些贿赂的勾当,所以我外祖父特意在这些金子上多刻了个‘贿’字,以做甄别。”
小金条上的“贿”字果然在火焰燃烧中浮现出来。
“丞相府到底有多少枚刻着‘贿’字的金子,燕伦,你敢不敢让御林军去验?”
燕伦:“......”
五百万两黄金数量庞大,他根本没来得及完全转移到齐州,相府要是被查,能查出几千锭这样的金条!而这些金条,就是丞相府参与卖官乱政的最有力证据。
湛缱好整以暇地等着燕伦狡辩。
他短时间内查不到完整证据针对相府,干脆和云家联手,自己造了一条证据链,这条证据链用实打实的黄金串联,但凡有贪欲,都逃不过金钱的诱惑,一旦燕伦动了心思,从前周密严谨的布局便会毁于一旦。
燕伦抬头看向皇帝,又看向帝妃,他精明算计了大半生,从未想过,自己会输在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手里。
或者说,他是败给了贪欲。
司徒远眼见形势明朗,决意再推一把:“燕丞相一贯敬重永宁宫,只怕是把这笔钱也孝顺给了太后娘娘,微臣斗胆请陛下搜查永宁宫!”
燕伦大惊,此事若牵扯到太后,齐王一定也会被拉下水!
“此事是微臣一人所为!跟太后无关!”
他猜到湛缱不会善罢甘休,只能断尾求生,保住太后清白,他跪地求道:“是微臣财迷心窍,请陛下恕罪!”
他已做好了被革职的准备 他是两朝元老,太后外戚,又官至丞相,名望极高,区区贪脏之罪,还要不了他的命。
湛缱从龙椅上起身,取出一锭金条在手中抛着把玩,问:“你今日认的是哪一项罪?是私相受授卖官求财,还是分尸藏赃侵吞军饷?”
燕伦浑身一震:原来大费周章绕这么一圈,是为了这件事!
“米行那条洗钱的链子这几年洗的是哪些钱,燕伦,你当真以为朕不知情吗?!”
帝王抬手把黄金掷向燕伦,砸得他额头流血,众臣跪伏。
永宁宫。
慌乱的月音跌到太后面前:“娘娘!陛下要杀了燕相!”
燕氏双手一颤,手中的玉盏碎了一地。
燕伦是太后的亲弟弟,刀架在燕伦脖子上,跟架在太后头顶没有区别。
她匆忙起身,要赶去紫宸殿,刚出正殿大门,就见被脱去官帽的燕伦被御林军推进了永宁宫,踉跄两步摔了一跤。
太后的心猛地一提,燕伦与太后对视了一眼,眸底布满死到临头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