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再给你与陛下之间添乱。”燕又柔说,“他们要我爱的是皇帝,而不是湛缱,只要这个人是皇帝,我就该爱他,其实我没有这么博爱,与其爱别人,不如爱自己。”
窗外的湛缱一挑眉,这燕氏女还算是个看得透彻的,活着应当也不碍什么事了。
忽然,燕又柔话锋一转,对云子玑说:“但如果这个皇帝是你,我大抵不会这么甘心地放弃。”
湛缱:“......”朕的帝妃果然是人见人爱,谁都在痴心妄想地觊觎!
云子玑被这句话呛了一下:“...别胡说!”
燕又柔已经抱着被子破涕为笑。
死里逃生后,她似卸下了重担,在桥上时她还疑惑自己该走哪一条路,徘徊犹豫,难以抉择。
现在再让她选一次,她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并且清楚这条路是对的,是她早该走的一条路。
燕又柔身上还带着荷花池的气味,云子玑让苏言派了几个宫女来侍候她梳洗。
他自己先出了偏殿,看到湛缱在玉兰树下等他。
已经入夜,圆月高悬于上空。
云子玑笑着走到湛缱身边,自然而然地与他掌心相贴。
“搞定了。”
他笑着与湛缱说:“我早说她是个听劝的...唔?”
话还未说完,皇帝忽然捧着帝妃的脸颊,深深吻住了他。
夜风拂过玉兰,落下几枚嫩粉色的花瓣。
帝王那双人见人怕的异瞳只有装着帝妃时,才会变得柔情似水。
“陛下?怎么了?”云子玑弯着一双湿漉漉的笑眼,声音被吻得微微发哑。
“对不起。”湛缱说,“我从不知道子玑心口有道疤。”
“你已经跟我说过对不起啦。”
云子玑温柔一笑,抓着湛缱的手搭在自己心口:“六岁小浅赐予的那道疤已经被眼前的陛下治好了。”
湛缱治好了眼前的子玑,却忍不住想,前世的子玑死去时,这道疤是不是一直在?
这一世的子玑,眼里装着今夜的月色,装着玉兰的花瓣,装着湛缱的倒影,生机蓬勃,充满希望。
前世他的眼里,纵然是春色入眼,也是一滩枯寂的死水。
湛缱的心头爬满愧悔。
这时,周墨带着影卫从天而降,跪在皇帝与帝妃面前。
周墨请示说:“帝妃,另一批‘刺客’是否还要照常行动?”
湛缱早就将斩墨司的调遣权与子玑共享,从前的斩墨司只有皇帝能调动,如今这群影卫听命于皇帝和帝妃两个人。
云子玑道:“不必了,让他们撤下。”
周墨:“是。”
湛缱一头雾水:“什么刺客?”
云子玑凑到他耳边说:“就算太后不动手,我也会让影卫伪装成永宁宫派出的刺客,让燕姑娘吃点小苦头。”
云子玑原本的打算是让人伪装刺客行刺燕又柔,再派人把她救下,以此给永宁宫扣一口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