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处理完前线军务,夜空已经点上了星月。
未央宫中,云子玑又饮了一小杯酒。
山逐急着劝:“公子都喝了两杯了,不能再喝了,太医说您最好别碰酒。”
云子玑不听劝,执起玉盏仰头饮了第三杯。
从前喝酒,是为了爽快,今日碰酒,是为了壮胆。
他酒量极好,以前在军中能豪饮三大坛而不醉,把那群糙汉子喝得心服口服。
后来重伤喝药,整半年没碰过一滴酒,身体虚弱,酒量也一落千丈。
他喝了三杯桃花酒,脸颊浮起些红晕。
湛缱踏入未央宫正殿时,便见一身鹅黄色轻纱衿袍的帝妃歪倚在桌前,墨色长发铺在袖间,修长的素手执着一杯羊脂玉酒盏,眼尾通红,双眼湿漉漉地带着酒意,慵懒地抬眸,撞上君王的视线。
湛缱:“......”
喉结上下滚了几轮,帝王抬手屏退了殿内所有人。
“陛下来了。”
云子玑起身要走到湛缱身边,却被繁重的华裳绊了一跤,湛缱连忙伸手,云子玑便巧妙地跌进他怀中。
桃花酒的香气扑面而来。
“子玑,你怎么喝酒了?”湛缱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抚摸他微热的脸颊,有些嗔怪之意。
云子玑歪头贴着他的掌心蹭了蹭,像只求爱抚的小猫,朝他痴痴地笑着,还主动仰头去蹭皇帝的鼻尖:“我今夜,为你穿了新衣,陛下喜欢吗?”
倘若湛缱记性好一些,就会发现,云子玑身上的这件鹅黄色轻纱衿袍是少时云子姝经常穿的制式。
湛缱没能看透这一层。
他不得不微微仰头,以阻止那即将喷涌而出的鼻血。
沈勾的话在他耳边环绕。
不能碰他,也不能伤他。
他艰难地想推开子玑,让自己冷静下来,云子玑忽然亲了他一下。
蜻蜓点水般地撩拨。
湛缱:“!!!!!!”
待他回过神,已经被云子玑拐到了床榻上。
......
桃花酒不醉人,云子玑只睡了一个时辰便清醒了过来。
他是被殿内的烛光晃醒的。
月色浓重,已时近凌晨,往常这个时候,云子玑绝不可能醒来。
他不醒,便不会察觉湛缱半夜离他而去。
今夜他酒醒了,身边没有抱他的人,只有一床还有帝王余温的被子。
山舞照例进来熟练地替皇帝熄灯,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流畅,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
他熄到内殿时才发现云子玑醒着,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