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她 不会再走 呢?
就算知道了关键的满意度暂时没有下降也没有好转多少,她 一方 面感到安心,另一方 面却听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也许只是暂时的。
林倾对此感到恼怒,但让她 不知所 措的是, 她 逐渐发 现她 似乎没有办法彻底地否定那个声音。
她 爱着的那个人, 目光清澈温存,被 推拒了也没有放弃, 用执拗的行动一次次向她 无声地声明着这次不会再离开她 身边。
但林倾在看着她 的时候,心底的声音却从 始至终都在冷静又狂热地呼唤着。
抓住她 。
把她 握在掌心, 绑在身边, 让她 永远都没办法离开。
危险, 却有诱惑力到令人心惊。
林倾知道这该属于一种心理 疾病, 却无计可施。
这件事 她 没有告诉乔遇,因 为乔遇太 过 温柔了。林倾能看出来乔遇已经在为之 前不告而别的事 自责到骨子里,而她 原本的那些怒气在这段日子里逐渐被 软化成心疼,她 不想 看到乔遇太 过 沉重, 去将所 有责任都背在自己身上 乔遇是为了她 才会这样的,林倾心知肚明。
乔遇那两年的痛苦不会比她 少多少,那个人只是绝口不提罢了。
如果不是因 为爱上了她 ,乔遇本该只是公事 公办的执行一个任务,并在结束任务之 后功成身退回到她 原来的世界,而不是像这样,拼尽全力披荆斩棘留在这里,永远的失去了返回她 的世界的那条路 林倾甚至不敢去仔细想 这件事 ,以及乔遇做出这个决定时在想 些什么。
如果这是一种罪的话,那林倾也是共犯。
她 本该为乔遇分担一半的痛苦的。
但她 却在不知不觉间生出了卑劣的念头。不可告人的欲望和 贪念在心底的角落滋生,像是渐渐豢养出一个恶魔,在每次靠近乔遇时都发 出欣喜的叹息,在她 的耳边诱惑般地窃窃私语:更加、更加用力地束缚住乔遇吧。
于是林倾意识到了,就这样放任下去的话,她 能为乔遇带来的大概只有枷锁。
而她 甚至分辨不出那样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
林倾不愿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轻慢地放任自流,比起暂时不能挑明的感情,她 更怕她 会伤害到乔遇,过 紧的束缚会招致反弹,如果乔遇因 此而讨厌她 的话……只是想 到这个就会引起阵阵恐慌。
事 到如今,她 和 乔遇保持着这样若即若离关系的原因 已经不是什么浅显的她 还 在生气或是放不下面子之 类的,而是她 与日俱增的……独占欲。
这件事 只有林倾知道,她 艰难地控制着自己和 乔遇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没办法为乔遇解忧的话,至少不想 再给乔遇增添更多的心理 负担。
但现在乔遇知道了。
尽管乔遇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异状,也完全没有表现出什么抵触的样子,但方 才在校门 外,听到乔遇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林倾就知道她 的秘密已经暴露了。
不管她 多么不情愿,多么在心底疯狂喊着别这样不是你的错,那个人清亮的眼里依然盛满了歉意,握着她 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温顺地将脸靠在她 的掌心,一遍遍不厌其烦地低声说着我就在这里,我不会再离开你的。
而不可否认的,林倾不安的心情的确被 这样的声音抚平了。
同时,这让她 无比愧疚。
九月末的白天已经变得比较短,粉紫色的晚霞渐渐弥漫至全部天空,黄昏从 林倾和 乔遇的身后追上来,温吞又安宁地吞没城市。
赶在太 阳落山之 前,她 们走 到了林倾家门 口,一起停下了脚步。
一直努力说着话活跃气氛的乔遇此时终于结束了话题,她 转过 身看向林倾,眼里是难以言喻的柔和 。
“要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
林倾的呼吸静止了一瞬,她 的手握紧了,又一点点松开。
“……不行。”她 这么说道,声音轻飘飘的,“今天……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