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很虚,像是游离于世的幽魂,飘飘忽忽,却始终没再落到过纪峣身上。
蒋秋桐依旧没有进来,做足了不干涉的姿态,待在阳台上晒月光。
纪峣弯腰,从角落里翻出一根缎带——那是昨晚半夜,于思远忽然死活不肯睡觉,非闹着要庆祝,然后打电话加急订的蛋糕上绑的。
当时于思远还将这根缎带系在了脖子上,又在身上抹了奶油,笑吟吟地指着他自己问纪峣:“要拆礼物么?”
然而今天,纪峣就用这根漂亮的缎带,把自己的一堆衣服,和衣服里头裹着的杂碎死死捆住,放在了门口。
这些东西,有的是他以往过来时,放在于思远这的衣服,有一些是他随手买的小玩意,还有代表他存在痕迹的生活用品……
纪峣把它们打包在一起,确定不会散架后,才背上了自己这次来时的背包。
于思远终于肯给他一个眼神:“你就打算拎这么个包袱走?虽然我们分手了,我还不至于吝啬一个行李箱——或者明天我叫人给你直接寄过去也行。”
他说着又是一哂:“……只要你给我对的身份信息。”
纪峣假装没有听到他话里的讽刺,闻言摇头,很有礼貌地向他解释:“这些是要扔掉的垃圾,不用再浪费一个箱子——反正它们我带不走,留在你这又很碍眼,还是我丢掉比较好。”
于思远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心脏也泛起抽痛,他指尖微微颤抖,漠然道:“随你。”
纪峣站在门口,背着背包,拎着“垃圾”,打开了门,却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没有直接走人。
于思远不耐道:“还有什么事?”
纪峣的脚尖无意识地打着圈:“我走了。”
于思远连理都没理。
纪峣不再多说,走出了大门。然而在转身关门的那一瞬,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多了句嘴:“你不能喝混酒——刚才喝了红的又喝啤的,小心一会儿头疼。”
这句话何其耳熟,和蒋秋桐刚才一进门说的一模一样。这是只有在意他、爱惜他、关心他的人,才会说的叮咛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