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真无邪的初中小姑娘么?
……不不,现在的中学女孩也不信了吧。
他身为一个久经情场,深谙声色之道的男人,为什么会觉得另一个年轻气盛、求他多年而不得的男人,跟他肢体接触的时候,毫无邪念?
蒋秋桐几乎要怀疑,纪峣是不是得了一种傻病,间接性发作,发作对象仅限于张鹤——大概现在还要加一个温霖,症状是对方说什么他都信!
蒋秋桐几乎要笑出声了,他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怒火,问:“温霖同学是医学专业的么?懂得人体肌肉分布和软组织损伤的医治方法么?知道伤势如何划分么?”
他每问一句话,温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蒋秋桐干脆利落地用一句总结KO了这个小菜鸟:“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检查?谢谢你的好心,不过不用了。”
温霖忍了又忍,没有怼回去。其实他知道的,他不是医学专业,但他常年打篮球,也经常受伤,对于基本的医理知识和生理常识,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他没必要说。蒋秋桐不会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辩解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幼稚,更加无知,因为蒋秋桐是纪峣的男朋友,他有充分的理由,去诘问一个跟纪峣有肢体接触、对纪峣心存不轨的人。
同蒋秋桐争辩,会让纪峣更加尴尬和难堪。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否则——否则——
温霖闭了闭眼,额角和颈项上突突跳动的青筋慢慢平复下去,他深深看了纪峣一眼,然后松开了手。
——没有否则。
他长吸了口气,站起身,向蒋秋桐深深低下了头。
温霖是个很有教养,很矜持很从容的人。
这样从骨子里透出的端雅姿态,是从小到大用数不清的资源——钱换得到的,换不到的——养出来的。他很低调,不爱炫富,不喜欢前呼后拥,待人温和细致,仿佛毫无脾气,却自有傲骨。
他爱纪峣,却不愿意接受纪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