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总管几乎将眼睛闭上,眼不见为净,低声告知她侍寝的礼仪。
内侍总管可以管教品阶不高的妃子,教导她们如何侍寝,告知服侍天子的细节。
可是童少灼已然尊为贵妃,内侍总管自然不方面亲身教导,只是言传:
“……一切遵循天子的指令,以天子的喜恶为重。娘娘记住这一点便行了。”
“哦。”童少灼说,“那简单。这些年我们南征北伐不也都是听从陛下号令么?原来行军和床事没什么差别。”
内侍总管:“……”
从热泉里出来,宫女们上前给她穿上寝衣,将头发擦拭干净。
内侍总管瞟了一眼她宽松的寝衣之内,蜜色的身子。
只是一眼,便让阅人无数的内侍总管双眸一亮。
这身子……和一般女子香软柔媚白皙胜雪可不太一样,全然没有软肉,结实紧致无一处赘余,充满了力量,却非一块一块让人害怕的肌肉,而是匀称和美,线条诱人的精密构成。
到底是武将,边关征战的岁月将童少灼的身体雕刻成了寻常女子无法比拟的姿态,让内侍总管都一时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开,直愣愣地在她微微起伏的腹肌上看了许久。
童少灼身材高挑,加上腰细腿长,该丰满的地方也比旁人要丰满一圈,即便有几处老伤也并不减少她的魅力,反而与她的身体颇为合衬。
她本人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什么过人之处,而内侍总管毫无遮拦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时,她有些不自在地将寝衣快速拢好,扎紧了腰带,把自己的身子全然藏好,不让这奇怪的内侍总管窥去。
穿着一身红衣回到寝屋,柔软的床已然铺好,四处飘着与汤池热泉一样的香味,让童少灼又是一连串的惊天喷嚏。
这天子到底有多喜欢这股子香味啊!
童少灼拿喜帕擦了擦鼻涕 这鼻子也太受罪了。
她坐了几个深蹲活动活动身子骨,嘎巴嘎巴活动指关节,活动开了一会儿好治那天子。
等了半天天子也没来,童少灼准备了半天没瞧着人,将窗户一开,往花园看去 人呢?
卫袭和童少悬在大理寺门前聊完之后便往凤华宫这儿来了。
到了凤华宫前,一下马车,便听见一声娇弱含糊的“阿娘”。
澜玉蓉抱着小公主不知道在夜风里站了多久。
卫袭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澜玉蓉确定卫袭瞧见了自己,也听到了小公主的呼唤,但她很快便将视线收了回去,全然没有要搭理的意思,将衣摆轻轻一掀,方便行走。
在众内侍、婢女和护卫的簇拥之下,往凤华宫去了。
“陛下!”
澜玉蓉见她居然要走,立即喊了一声,快步上前:
“陛下,小公主病了,一整晚都嚷着要见陛下!你摸摸她的额头,烫得很。”
内侍和护卫都万分警觉,虽没有阻拦澜贵妃的举动,很明显也不想让她上前接近卫袭。
卫袭垂眸看了眼小公主,小公主穿着华美的小裙子依在她阿娘的怀里,眉眼之间和澜玉蓉一模一样。
她多幸福,一双点漆般的眼睛正在打量这个世界,往后可以吹风赏雪晒太阳,可以说话可以笑,能拥有一个自己喜欢或不悦的名字。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卫袭并没有探一探小公主额头上的温度,双眸如一滩死水,澜玉蓉和小公主的到来有任何改变。
一种难以言状的冷笑从她的嘴角慢慢蔓延,侵染了她的整副面孔。
她将目光从小公主的脸庞上移开,就要丢下这对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