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繁垂着眼眸,第一次对童少临的话置若罔闻。
卧房很安静,没有温馨的对话和炙烈的吻。
没有顺从、讨好,只有陌生的沉默。
童少临将药仔仔细细地抹在路繁的伤口上,一边抹一边柔声说:
“我小时候学过骑马,有几年没骑过了,也没机会骑。没想到要和你说这件事情,并非故意瞒你。”
童少临将她衣衫脱了,仔细检查了一遍,将所有的伤口都上药之后,拿温暖又柔软的裘衣将她裹上,抱在怀中:
“别再想货的事了,丢了便丢了吧,毕竟是死物,丢了还能再想办法。往后你可别再犯险,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路繁严肃时,无论是眼神还是五官给人的感觉,都清冷得很,有种让人畏惧的威严,
“这批货对于童家而言非常重要,我既然是童家的一份子,自然要倾尽全力来保护。”
童少临看着她狭长的凤眼,烛光映在里面,将她的瞳仁染上了一层琥珀色。
童少临扶着她的后脖子,吻她。
避开了路繁的伤处,童少临今夜前所未有的热情,甚至带着一些侵占之意。
路繁知道童少临喜欢自己主动的模样,可是今天她有些疲倦,并不想那么做。
……
一直到深夜,两人都累了,童少临抱着路繁,身上的热汗渐渐消了下去。
路繁没到,她俩都心知肚明。
童少临也不勉强,亲了亲路繁的额头,慢慢地捏着她的手指。
路繁睁开眼,看着童少临的下巴,带着浅浅的笑意:
“以前没跟你说过……我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就控制不住一直想你的事。还记得你第一次跟我说话吗?我都不敢看你。那时候喜欢你的人好多,有男有女,还都是夙县的富家子弟。没想到,最后成为你夫人的人……是我。”
童少临轻轻地笑,笑时呼出的气流扑在路繁的手背上:
“那今日小君怎么好意思说这些了?”
路繁眼睛眨也未眨,问童少临:
“阿照,你是从何时喜欢我的?我记得咱们刚认识那会儿,你根本都没正眼看过我,还将我认错成别人。”
“当然是日积月累的相处之中,越来越喜欢你的。”
“是吗……”
童少临的眉心压进了一道细微的褶皱:“为何质疑此事?”
路繁在她怀里闭上眼:“我还以为,当时你喜欢的是另一个人。”
童少临:“?”
堵在心口的那件事,渐渐压得路繁喘不上气。
很早以前她就想问了,可又怕问出口之后,她和童少临的关系会分崩离析。
童少临心里有个秘密,有一团从未纾解过的力量,压抑着她。
路繁早就看到了平静之下暗藏的脉络,但因为害怕失去,她并不敢提。
可不提的话,那件事永远都会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