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公说如今罪证确凿,六嫂被押入死牢,已然认罪,按照大苍律法,三日之后便可问斩。
石如琢听到“问斩”二字,顿时有种摇摇欲坠之感。
她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三、三日……请问葛叔叔,我阿娘这就定罪了么?可还有翻案的机会?”
葛公其实都没见着六嫂,这件事他只是听闻。
但其他县里的案件都会经他的手,唯独此案根本都没给他知会一声,什么诉碟认罪状他也没瞧见影子,便知此事是县尊的秘密,不想让他参与。
葛公在县衙当差许多年,在佘县令来之前他就是这儿的县丞,并不是佘县令带来的那一拨人,所以佘县令也从未将他当做“自己人”。
葛公说:“罪是定了,毕竟已经有了她的认罪状……”
童少悬怀疑:“莫非是屈打成招?”
白二娘想到那毒打的画面都头皮发紧,怕石如琢害怕,握住她的手。
石如琢却是目光炯炯,强迫自己一字不漏地听他们的对话。
“这事嘛,我不好说。”葛公道,“但是翻案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很渺茫。”
石如琢双眼一亮,立即问道:“有何机会?需要怎么做!?”
葛公看向昏暗的院子里,小声说:“上面下来的监察御史已经到县里了,今日县尊就是去接待了。要不是县尊挪不出时间,又怕惊动上面的人,恐怕六嫂的案件会审得更快,更加危险。”
石如琢急迫道:“叔叔的意思是……”
自然是让她们去找监察御史检举!
葛公没再说下去,但他指的是一条明路,是最后的希望。
葛公说:“这个时辰大家都睡了,急也办不成事,你们好好歇息,明日精神饱满了去办事才不会出错漏。老头子睡去了,熬不住。”
石如琢躬身道谢,葛寻晴送她阿耶回卧房。
卧房门要关上时,葛寻晴向父亲行礼:
“今天孩儿冒犯了,孩儿向阿耶请罪……多谢阿耶。”
葛公仔仔细细地看着女儿,发现他的女儿长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一张接近大人的脸。
“我希望,你以后能成为比我更好的官,百姓真正的父母官。”
说完之后葛公便将门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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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养精蓄锐才好成事,但石如琢如何睡得着?
她连夜写举状,哭了许久的眼睛干涩红肿又狠熬了一夜,几乎要睁不开。
葛寻晴她们也都没睡,让她眼睛难受就去歇一会儿,其他三人一块儿讨论怎么写,轮流执笔。
石如琢拿着葛寻晴打来的冰凉井水制成的冰囊,覆在难受的眼睛上,痛涩感逐渐退去了一些。
看着好友们认真又忙碌的模样,石如琢想起阿照姐姐的话,心中痛又温暖着。
……
第二日一早,没等童少悬差人传话,唐见微就一路打听着来到葛府,和童少悬她们汇合。
童少悬跟她说了葛公所言,唐见微点点头,的确是条明路,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