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宾客却不耐烦的挥摆着手,离去的脚步匆匆,像是在甩脱沾上的脏东西。
Diana是总秘书, 是他的代言人。这群人嫌弃Diana就是嫌弃他。
而这群人却从不敢对张思学不恭敬, 甚至可以说是反过来腆着脸去和张思学搞好关系。
黑暗中,应冠星死死抓紧方向盘,恍惚中仿佛Diana就是自己, 卑躬屈膝奢求着这些人, 求他们看自己一眼, 求他们再多给出一点耐心。
叭叭
刺耳的喇叭声在空旷的小巷中响起,应冠星这才回神,发现刚才自己愤怒的砸了方向盘上的喇叭。
车门储物格里备放着一盒香烟,还是以前和沈栎在一起的时候他买的。
应冠星没有烟瘾,现在却无比想抽一根。
当尼古丁窜入肺部,辛辣的气味就像一把火灼烧着他颈部以上的所有奇观,喉管因为长期不吸烟剧烈地咳嗽起来,呛得他伏趴在方向盘上。
眼角呛出眼泪,赶紧用拇指擦掉,好像这样就能抹掉他的尴尬和无用。
车窗外想起敲击声:叩叩……
一只手正屈着食指有节奏的敲着,应冠星摇下车窗,车外的人弯下腰来,露出一张熟悉又令人厌恶的脸。
应冠星想也不想的摇起车窗,对方却一手抓在车窗上,大有被车窗压坏了手也不会放的意思。
“放开!”应冠星暴躁大吼。
“别这么无情,我好歹是你爸爸。”应珙铭趁着应冠星停顿的片刻,将手伸进去摁住了升降窗的按键,车窗再次徐徐下落。
应冠星冷着一张脸:“滚开,我不想看见你。”
“是不想还是不敢?”应珙铭再进一步打开车门的开关,弯身坐进了副驾驶。
应冠星:“下去!”
“其实你现在很想有个人跟你说会儿话吧。”应珙铭闲适的调整好座位,还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你是我儿子,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应冠星转过头,集团门口还有宾客陆续离开,Diana在追下阶梯的时候拐了下脚,她快速的用手搓揉了下脚踝,又站起来追上去,也不知道对方说了句什么,Diana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脸上尽是迷茫和失落。
“你这女秘书还挺可怜。”应珙铭拿过他夹在手指上的烟:“你不适合抽烟,找个地方喝一杯吧,有个地方挺不错,我有些事要跟你说。”他说着把烟头丢出了车窗外。
应冠星没动,目光仍旧看着集团门口。
这时,行政部长和副部长走出来,像是安慰了Diana几句,然后两位部长接过了Diana的工作。Diana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光脚踩地躲到角落里,头埋进膝盖,似乎在哭泣。
应冠星不知道Diana此刻的心里,有没有埋怨自己。
“要过去安慰安慰她?”应珙铭指着Diana问他。
应冠星收回目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那就走吧。”应珙铭帮他拧动钥匙,启动了车子。
黑色的车身完美的融入进了黑夜之中,霓虹的灯光像一尾流星从车顶的流线滑过,很快消失在街角。
“喝杯什么?”应珙铭熟练的和酒吧打招呼,向他要了一杯白兰地。
应冠星靠坐在吧台上,目光无神的看着酒保背后的酒柜,玻璃瓶上点缀着酒吧昏暗暧昧的灯光,像暗夜里的一双双发光幽瞳,紧紧的摄住迷失者。
“再来杯一样的。”应珙铭对酒保打了个响指,把自己那杯酒推到了应冠星面前。
应冠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被香烟熏炙过的喉咙,让他的状态有所清醒:“要说什么赶紧说。”
“想说的有很多,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呢?”应珙铭笑了一声,像是在故意卖关子:“就从你最感兴趣的事情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