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冠星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深深看着沈栎,不可置信的问:“你是真心的?”
“真心的。”沈栎点头,笑容畅快洒脱,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笑出声:“我甚至还为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如果你们邀请我参加你们的婚礼。”
应冠星想过沈栎听到他订婚的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气愤、恼恨?也可能是哀伤、后悔,甚至想过沈栎重新找他,央求他不要和付溪订婚。
但他从未想到,沈栎会毫无芥蒂的送上祝福。
这样的沈栎,太陌生了。
陌生的像一根刺扎进了心里,应冠星不信沈栎会真心实意的祝福他和付溪。
他和沈栎的恋爱,是沈栎主动追求他的。
沈栎对他的追求认真、耐心,无限包容他暴躁的脾气,幼儿园的老师恐怕都没有沈栎这般不屈不挠。
沈栎是个明星,他们认识的时候刚因一部电影爆红,片约广告综艺的通告邀请如雪花堆积在他工作室里,忙得昏天暗地。
即便这样,沈栎也会每天抽出时间对他嘘寒问暖,叮嘱他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将粉丝寄来的礼物分享给他,在社交平台和综艺节目访谈中,无数次的暗中表白,说着让粉丝尖叫的情话。
“我是一个很长情的人,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一辈子。”
“他对我来说太遥不可及了,在他面前我没有自信,也没有勇气,甚至不敢奢望他多看我一眼。”
“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好,但我的好对他来说可能不需要。”
沈栎对他的爱太卑微,像等在原地的戈多,忍耐漫长的孤独祈求着他的到来,又像是虔诚的信徒,跋山涉水跪拜朝圣,只为了他一眼的垂怜。
沈栎对他的爱太容易满足,他闲得无聊的时候回沈栎一条短信,就能秒收到五六条回复,语句欢快,表情包丰富可爱。他一个不经心的想法,沈栎便如获至宝,耗尽心神和财力也要满足他。
应冠星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沈栎对他爱得如此炙热疯狂,大概是上辈子对他亏欠太多,所以才在这辈子展开一场报复性的补偿,弥补犯下的罪恶。
如此一个为了爱他而毫无保留的人,没有人能不动摇。
应冠星决定跟沈栎在一起的那一天,临近圣诞,是他的生日。纷飞的白雪中点缀着节日的喜庆,宾客带来祝福,蛋糕和红酒的香气熏蒸着烛光,温暖朦胧。
他倚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和窗沿上越积越高的雪花等待着沈栎的生日惊喜,时针向西,星光渐沉,当宾客散尽,酒宴冰凉,天地苍茫一片,仍旧没有等到他最期待的礼物。
后来他实在气不过,想着只给沈栎最后一次机会,拨打了手机。
“我在你家大门口,左边的柏树下面等你。付溪说今天你家来的都是贵客,你不想我在贵客面前给你丢脸,要等贵客走了后,你才来找我。”
凌晨两点,簌簌落雪的寒冬,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连路灯都没有的树丛中。应冠星心头一悸,心底坚硬荒凉的土壤上终于有坚韧的草籽破土而出,探出了一抹嫩绿。
那一瞬,他投降了。从未有人进过的心墙因为沈栎而变得柔软脆弱。
他想也没想,踩踏着拖鞋冲破了夜幕和飞雪,将那个痴傻的身影拥入怀中。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立刻拥着沈栎回了房间,为他准备换洗的衣服,再把凉掉的饭菜热了一通,注满一浴缸的热水。他没有假于佣人之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心甘情愿的伺候一个人。
于是他得到有生以来,最好的生日礼物。
窗外飞雪不歇,沈栎在他颈侧哭泣不止。
至今,应冠星都还记得那一晚的美好,像烙印般深刻,无法抹去。
以至于沈栎的那句“我真心的祝福你和付溪,甚至为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应冠星的理智不受控制脱口而出:“你是真心的,祝福我和付溪?”
沈栎失笑,像是被这个问题愉悦到了:“我会让你和付溪体会到我的真心,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要和付溪说清楚一些事。”
他转头看向付溪:“我和应冠星早已分手,没有任何瓜葛了,也不会来破坏你们的关系。我是真的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付溪愕然,沈栎的态度竟然十足的郑重,严肃如一份政府的红头文件。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