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个季节,正是灯笼梅结果,
可以收种子的时节。
赵星路一路兴奋,傻乎乎地背着个巨大的登山包:“没有问题交给我,我来帮你装,有多少装多少!”
楚真淮:“傻子,又不是上山采买大米。”
说赵星路傻,他还真傻。
上山不到一小时,连续三次撒手没,不如带只狗。
楚真淮:“又丢了,我就知道不能放那个傻子乱跑!”
好在宁山虽然山路险峻,但登山道就那么几条,很快他们就在对面的山路上看见了赵星路显眼的一身橘红色。然而,其人还耳背,拼命喊他他充耳不闻,想打给他山上没有信号。
楚真淮:“算了,反正就他那个方向,再走几分钟直接回到大门口了,丢不了。”
“不过真是的,这人怎么就能傻成那样子啊?虽说大多数时候也挺可爱,他妈带他去医院检查过吗?”
霍修 则抬头看了看天:“今天天色不好,一会儿说不定要下雨。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不管他先把种子找了。反正赵星路一个人在大门口吃烤红薯和大爷天,也能聊一上午。”
“好。”
深秋的灯笼梅只有果没有花,植株又不高,按说掩盖在层层山林里会很不好找。
好在今天他们运气不错,才走了两个山头,就找到了一棵果实饱满的灯笼梅,两人的口袋和裤兜里都装满了饱满大粒的种子。
回去的路上,太阳也透过层云钻出来了。
整个宁山的精致突然明媚起来,霍修 也似乎心情大好,这还是楚真淮第一次听到他哼歌。
哼的还是一首他熟悉的旋律,楚真淮于是跟着一起哼。路过低矮锁链的山头悬崖,灿烂阳光下一大片翻腾的云海正聚拢在崖边。
楚真淮高兴地跑过去:“哇,这云彩也太好看了,那么近!一样松松软软的看上去都让人想踩一脚。笨蛋赵星路,就会乱跑才没看成这个!”
“哎,霍修 ,你带相机了没?”
“霍修 ?”
那一刻,阳光照在霍修 的脸上,把他瑰丽的琥珀色眼睛照得金黄。他似乎微微走了一会儿神:“抱歉。”
“还有,谢谢你。”
“这几年,承蒙你不嫌弃,愿意跟我做朋友。这段日子……我永远都不会忘。”
“楚真淮,其实我一直都在想。”
“要是大家能是真的朋友,那该有多好。”
一切太突然,猝不及防。
脚下空掉的那一瞬间,楚真淮如梦初醒 刚才他跟着霍修 一起哼的那首调子,其实是一首夏威夷当地的古老民谣。
……
“草叶戒指,城堡猫爬架,童话树洞,想要永远保存的干花。你们两个,可都是永不妥协、万里挑一,典型的浪漫主义了吧?”
某个冬天的黄昏,楚真淮在霍修 家阳台,说了这样的话。
也许在炎热的美国夏威夷,在那样一个普遍早熟、沙滩椰岛、奔放热烈的大文化环境下,十二岁的成熟孩子对朋友说出这样的调侃,并不十分奇怪。
但在国内,太突兀了,完全是成年人与成年人之间的对话模式。
裴临也一直觉得楚真淮这人奇怪:“哎,seth我问你,你当年在学校跟着那群不良混的时候,楚真淮就是这么样的一个神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