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的那些过往，裴临偷偷帮他处理掉后，就没再提过。

只是经常借着自己要出去玩的名义，带他出去踏青，给他买滚烫的咖啡奶茶，带他沿街闲逛在废旧工厂的废墟上晒太阳，一起在投币的红色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去电视台点歌，去把缤纷的落叶收集起来摆风一吹就乱的地画……

裴临的很多这种行为，都本质无意义，纯纯的消磨时光。

可每一样霍修 都偷偷很喜欢。

总觉得裴临身上有种他以前不知道的、随性的诗意。这种感觉霍修 一直觉得可以用个什么特定的词汇来形容，可一时又想不起。

裴临还给霍修 拍了好多相片。

其实拍照对霍修 来说，也是一种边缘社死行为，以至于拍出来的相片，每一张赵星路楚怀真都能帅很活泼，就他一个不是尴尬万分就是气鼓鼓的。

但裴临还是要拍。

他……还带他去见了他妈妈，霍修 知道这对裴临来说是多么难做到的一件事。

而此刻，他又抱了他。不仅抱了还揉，在他耳边无奈笑道:“难得你现在又软又可爱，趁现在多撸一撸，再过几年就要长大了。”

霍修 其实知道，他此刻说什么别的都可以，又或者什么都不说只是羞耻地咬着牙嗯一声，大概率都是可爱的。

可他是seth。

他不可爱，他梗起头：“你醒一醒，裴教授。”

“以前的那些破事，实话告诉你我早忘了，也没有心理阴影，你也不必觉得我可怜。”

“会被骗的。”

“我记得同情犯罪分子，是你们这些自诩正义者堕落的开端。”

“会被骗得倾家荡产，命都没有。”

“……”

月色透过窗子照在床上，一片朦胧。

裴临：“嗯，不会。”

霍修 一时间像是蔫掉的小植物，又像是被摘掉了全部防御的小刺猬，被拿捏得毫无抵抗力又气急败坏。最后咬牙埋头在那个怀抱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自顾自偷偷掉了好久的眼泪。

……

国家公务员不做人时，比犯罪分子恶劣多了。

轻描淡写、四两拨千斤就把人困死。霍修 满脑子无数暴躁想法，等他上了初中就变坏，抽烟喝酒气死他。

可他现在毕竟还又软又可爱，还差一点点才会长大。到时候再气他。

六年级的秋天，裴临赶上成了小学的最后一次树叶画。

事实上六年级已经不再有树叶画的课了，是霍修 带着赵星路和楚真淮一起找很多同学去给老师提议的。

裴临终于圆满。然而实际课上做出来的画，竟比幻境里那次做出来的大小眼智障狐狸还丑。

他这应该就是传说中菜还瘾大？

好在有同桌霍修 一边嫌弃一边帮他补救。终于做出了还算可爱的小狐狸后，闲得无聊又拿叶梗编了几只小小戒指。

班上女孩：“啊啊啊好可爱，可以给我吗？”

这年大家这年十二岁，一些对于感情朦胧的向往也渐渐在心底荡漾开。

霍修 其实小气得很，不太喜欢把小戒指形状的东西给别人。但又不可能每一枚都拿去往喜欢的人手上套，最后小戒指多半都被女孩子们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