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彦这才知道桐原不打算继续升学。他下定决心学会电子和计算机的知识,与其浑浑噩噩地面对将来,不如以帮助他人为目的来决定,这样升学更有意义。更何况,他还欠桐原一份人情,无论花多少年都必须偿还。高二夏天的那件事,至今仍在他心里留下深沉的创伤。
基于这样的理由,友彦决定凡是专业课,都尽可能认真上课。令人惊讶的,是他在课堂上整理的笔记,桐原看得极其认真,为了解笔记的内容,身旁还堆着专业书籍。桐原虽从未上过信和大学半堂课,但他无疑是最了解上课内容的人。
桐原最近对一样东西很感兴趣,那就是借记卡、信用卡等磁卡。
友彦甫进大学不久便开始接触磁卡。友彦在学校看到某种设备,能够读取、改写输入于磁带上的数据,叫编码器。听友彦提起编码器,桐原眼睛为之一亮,说:“那么只要用那个,就可以复制借记卡了。”
“也许可以,”友彦回答,“可是做了也没有意义,使用借记卡时,还要密码,所以卡即使丢了也不必担心,不是吗?”
“密码……”桐原似乎陷入了沉思。
过了两三个星期,桐原把一个录音机大小的纸箱搬进制作个人电脑程序的办公室,箱子里装的就是编码器,有插入磁卡的地方,也有显示磁带内容的面板。
“亏你弄得到这种东西。”听友彦这么说,桐原只是微微耸肩,笑了笑。
拿到这台二手编码器不久,桐原伪造了一张借记卡。友彦并不知道原卡的持有人是谁,因为那张卡停留在桐原手边只有几个小时。
桐原似乎用那张伪卡分两次提了二十几万元。惊人的是他竟然从磁卡记载的数据中破解了密码。
然而,这当中自有玄机。事实上,在取得编码器前,桐原便已经成功解读了磁卡的模式。
但没有特殊机器,如何破解?桐原曾经实际操演给友彦看,那真令人跌破眼镜。
他准备了颗粒极细的磁粉,撒在卡片的磁条上。不一会儿,友彦“啊”地叫出声来——磁条上浮现出细细的条纹。
“其实很像摩斯密码,”桐原说,“我在事先知道密码的卡片上重复这么做,就看出模式了。接下来就反向操作,就算不知道密码,只要让模式浮现出来,就可以破解。”
“那只要在随便捡到、偷到的借记卡上撒上磁粉……”
“就可以用了。”
“真是……”友彦想不出该说什么。
可能是他的样子很好笑,桐原难得地露出发自心底的愉快笑容。“很可笑吧!这哪里安全了?银行职员常叮咛我们要把存折和印鉴分开保管,可借记卡这种东西,等于把保险箱和钥匙放在一起。”
“他们真的认为这样不会出问题?”
“应该有人知道这东西其实相当危险,可要缩手也来不及了,只好闭嘴,心里肯定在担心会出事。”桐原又发出笑声。
但是,桐原并没有立刻运用这项秘密技术。除了忙于本行,制作个人电脑程序,更重要的是要拿到别人的卡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只在弄到那台编码器后,复制了那张来路不明的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提起卡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