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云闻言摇头无奈道:“何哥,我这几日虽是挣了些,但一千两的门票钱,若是掏出来看之意姑娘,那我可就出不得海了。”
“哎,这样的烟花柳巷,咱又不是只去这一次,”何敏清道:“上次不就与兄弟说好了吗,要领你到之意阁见见世面。放心吧,这次我掏腰包,等往后钟兄弟发达了,届时再让你请回来。”
钟岐云早猜到何敏清会这么说了,想了想他也不说推拒的话。钱嘛都是挣来的,挣来就是拿来花的。
钟岐云从不亏待自己。
钟岐云笑望着何敏清,站起来朝人拱手道:“那就先谢过了,不过,兄弟我还没怎么见过‘世面’,到时可是要仰仗何哥的。”
何敏清眼睛一勾,“好说好说。”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第22章 之意阁2
虽说是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但踏进之意阁的大门,望见内里的陈设布置、环境氛围时,钟岐云还是被惊到了。
之意阁所在的这艘大船,从外看简约唯美,独立西湖白堤侧,悠扬琴声飘飘荡荡在水墨字画般淡雅的西湖之上,透出一股子清雅的味道,若不是夜里挂上烟花柳巷专有的碟灯,倒看不出这是个供男人取乐的场所。
可是,与外边不同的是,这艘大船内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三层船体,正中却是空的,四面都是独立的寝房环绕,廊梯间或有男男女女簇拥调笑,而楼中四处尽数充满了女子如花的脂粉味以及一丝丝清新淡雅的檀木香。
钟岐云是个识货的,仔细一辨,就知这船内竟然以檀木作梁,金漆沉香木为柱。
财大气粗、好大的手笔!
而船中宝顶上悬着一一盏盏明亮的千枝百转灯,耀地整个船内熠熠生光。大厅中四处牵引着帘幕,或是绣工绝艳,或是镶嵌珠宝,在一些隐秘的角落恰到好处地遮挡忘情的阁女与恩客,极度的奢靡香艳。
果真无论哪个年代,有钱人世界的奢靡程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钟岐云和何敏清一踏入门内,便有龟公引进堂中空桌坐下,何敏清见钟岐云在观察这屋中陈设,便说道:“你瞧这四面粱柱上都刻了些什么字?”
钟岐云闻言望了过去,只见四面粱柱上,都挂着匾,上书: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雨,三更雨,不道离愁正苦。一夜夜,一声声,空阶滴道明。’
这诗钟岐云记得,是唐朝诗人温庭筠所作。
“温庭筠的《更漏子 玉炉香》?”
“是了。”何敏清笑道:“这诗句语浅情深,倒也正应了之意阁女子的凄苦。”
“没曾想这地方,还讲究这些诗文弄墨?”
“哎,钟兄弟这就不懂了,风月场所怎就不能有文墨了?”说着,何敏清摇头晃脑,一双眼眯了起来:“你可知史上,多年风流才子的诗作便是在这女子胸脯上做出的?相传唐代大诗人杜牧就在扬州做官时
,就时常在秦楼楚馆流连、饮酒作乐,每当酩酊大醉兴致高昂时候,直接铺了宣纸在女子胸脯之上,挥墨即兴赋诗。”
高中大学读理科的钟岐云哪里可能知道这些,听到这般传言他惊诧道:“还有这种事?”
不过随后他又心领神会,笑道:“不过,欢歌笑语,想来应当也是灵感凸显时。”
“可不?”何敏清狡黠一笑:“有的诗人甚至直接将诗写在青楼女子的腿上,甚至还将床笫之上的情shi当灵感的源泉。”
罗带轻解、翻云覆雨,在女人怀中写诗,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而我也曾听闻,刑部尚书初见京兆城中的楚嫦衣楚姑娘时,也写了那么一句:‘风起嫦衣动,如坠云入海’,就因这一句,天下第一美人儿可是心心念念他许多年,哎 当真是风流才子,让人艳羡又嫉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