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福出生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超过四个月,如今个头却直逼成年骏马。
当初一身灰中泛白的绒毛,现在黑的油光水滑,肚腹的和四肢上的毛是白色的,整个一‘乌云覆雪’。
顾浮游思考半天无果,想着得空去问问钟靡初好了,她或许知道。
然而不想还好,一想起钟靡初,她心里又开始别扭了,浑身不爽利。
自那日祠堂争吵,或许在旁人眼里,这都算不得争吵,但对于钟靡初这种话少到宁愿选择无视而非争辩的人,这应当算得上是一场激烈的争吵。
顾浮游别扭就别扭在,她不想这个结梗在她和钟靡初中间,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跟钟靡初和好。
以前与顾万鹏吵架,大都有顾双卿劝她去认错,告诉她哪里做错了。
现在,她与钟靡初争吵,她不知道哪里错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完全没错,但又确确实实吵架了。
头疼。
她越与钟靡初相处,越不知道该怎么与钟靡初相处。
与家人相处,为了博取关注,她总是撒娇撒痴,后来任性肆意成了常态;与思渺相处,互相数落,互帮互助;与竹若等人相处,这群姐姐们温柔细心会疼人,最会包容人,她本身是什么样子,与这些人在一起时就是什么样子;与元长岁等人相处,众人瞧不起她,她的脾气便是最孤僻的,宁愿避的人远远的。
可与钟靡初该怎么相处?太亲怕她厌,太疏自己不愿,不想她见识到自己古怪脾气,又希望她包容自己脾气古怪。
有时候太忘了形,事后回想,总要悔上一悔,恨不得回到过去,把那个时候的自己掐死。
她太想要钟靡初这个朋友,她认定了这个人一定会是她的知音,想要变得更亲密,成莫逆之交,成生死之交,太想太想。这样炙热的心情,今生有过一次,便是在第一次见识阵法时。
顾浮游叹了一声。愁。
应付她爹,想着怎么向她爹认错时都没有这么费脑子。
想着,想着,顾浮游选择放弃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