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表情有些呆滞。
沈知水道:“此事我会澄清,也会跟他们说我的缺陷,不损害你的名节。但我还是想问,为什么?”
柳依依眼眶发红,泪珠一连串往下掉,跪在沈知水面前,哭着说抱歉。
沈知水疲倦地按了按额头,“为什么?”
“我怀孕了……”
沈知水诧然问:“是谁?”
柳依依哭着摇头,“他不会娶我的,知水,我求求你,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会被赶出圣人庄的,爹也会与我断绝关系。你放心,我以后的孩子绝不侵占沈家一分家产,你要是喜欢哪个姑娘,我做妾、做小侍都行,知水,我真的没别的办法了。”
圣人庄最重名节,此事若传出去,她就全毁了。
沈知水叹口气,“柳师姐,你应当去找那个男人。”她拔腿欲走,忽闻身后“呲呲”一声响。
柳依依将簪子插入自己胸膛,流血如泉涌出。
沈知水忙用灵药止血,为她治愈伤口,“柳师姐……”
“知水,我求求你,”柳依依面色惨白,泪流满面,“你不答应,就让我死吧,我没别的路了。”
怀柏皱紧眉,“啧”了一声。
“嗯?”佩玉偏头看去。
怀柏颇为薄凉地说:“管她去死,关我屁事?”
佩玉无声地勾了勾唇。
但沈知水显然与她们二人不同,犹豫许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她将柳依依安置在屋里,施法清除地上血迹,外面已下起小雨,她叹口气,慢慢走出屋子,步伐有些沉重。
细雨迷离,她不知去往何方,随意走了几处,看见一树白花,信步走过去。
少女倚在树下,手执白玉箫。箫横在嘴边,吹了几个喑哑的的音符。
沈知水道:“朝雨?”
朝雨看着她,笑了笑,“恭喜你呀,总算和柳姐姐在一起啦。”
沈知水嘴微微张了张,什么话也说不出,头垂下,眼睛瞥着那双银丝云纹白鞋,低低“嗯”了声。
从此她与朝雨再也没有什么多余往来,再次听到消息,是数年后,千寒宫发来一张喜帖。
朝雨与谢沧澜结契。
沈知水走回童年时待过的那个小院,在墙边下站了许久,最后小心地折下那枝簌簌杏花。
她努力勾起唇,眼中没有分毫笑意,轻声道:“恭喜。”
最后她没有亲自去千寒宫,只是亲手将杏花保存在匣子里,托人送了过去。
又过几年,柳依依病逝。
卧病在床许久,昔日的美人形容枯槁,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拉着沈知水,一声声的反复说着“对不起”。
沈知水反握住她,柔声道:“师姐,你放宽心,好好养病。”
柳依依自知大限将至,哀求她照顾好柳环顾。
沈知水自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