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平复了一下心情,心里的委屈像是酸水似的不停地冒出来,他的声音有些哑,看着便更可怜了:“池弟,我早就不喜欢巫晏清了,我从前那是因为以为他是沈玉书才喜欢的!”
谢池顿了一会儿,眼底聚着阴黑:“所以兄长现在喜欢的又是谁?沈棠之?因为他是沈玉书?”
谢慈不懂看什么眼色,他理所当然的道:“差不多,主要是棠之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我也耐心极了,我和他在一起很快活。”
谢池闻言只觉得气血升涌,他突然很想掐住兄长的肩膀问一问,他谢池就不好了?谢慈惹出祸事哪次不是他帮他解决的?他与自己在一起就不快活了?
为什么那双眼睛就不能看看他呢?
为什么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沉沦在这种背德的感情中?
谢慈哪里知道他心里想法,问了一番他爹的情况,确定没什么问题便又转回自己的身上,他眼中是像每一次惹了麻烦后乞求谢池帮忙的讨好。
微圆的黑眸中溢满水光,谢池就在其中,好像是他的全世界。
“池弟,你可有法子帮我脱离皇宫?我真待不下去了,陛下脾性喜怒无常的,身上还有那些可怕的虫子 ”纨绔说这话时满心满眼的真诚,“我也好想你和爹,池弟,我知你对我最好,你不会放着兄长一人在宫中不管的吧?”
谢池的手指握地很紧,他慢慢抬眼,眼神有些冷漠,说不意味的,好似厌恶,又像是明知道束缚却又控制不住的喜欢。
他的嗓音沙哑道:“兄长总是这样,做了错事便想着叫池来帮忙,这么多年来,兄长缘何没想过,池比兄长还小上一些 也是需要兄长在乎、心疼的。”
谢慈微怔,张了张唇,忽的生出一种羞愧感来。
谢池说:“我是恨过兄长的,你不会像其他兄长一般与我亲近,你心中装了太多了,花酒、美人、玩乐,独独没有我。有时候我会想,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没什么义务一直帮着你,我该向你索要报酬的。”
谢慈沉默下来,竟不敢再多看谢池一眼。
谢池也不在意,好一会他才最后轻声说道:“这是池最后一次帮兄长,待兄长脱困,日后兄长与池便再不是兄弟了。”
“如此,池便先行告退了。”
谢慈猛地站起身拉住谢池的袖口,也顾不得这异样的模样丢不丢人,谢池顿了一步,深深看了谢慈一眼,眼神飘过身后那些垂着头的太监宫女们,转身离开。
谢慈手上一空,嘴唇嗫嚅了一下,好一会儿,等人影子都消失了,才轻声道:“对不起。”
他好像总是这样,很容易就搞砸了许多事情。
他爹时常被气得跳脚,喜欢的人也能认错,亲弟现在也终于对他失望了。
谢慈脚步虚浮,坐回座椅上。
他眼中是惶惶然的茫然,忽的便想起谢池从前对他的好来,谢池对他总是十足的耐心,无论他怎么没出息,对方总是沉默的站在他身边为他解围,每次宴会上获得的绢花都会送与他。
为什么他从前会一概地忽视对方眼中隐晦的讨好与亲近。
第93章 第三只备胎27
谢慈在宫里过得着实无聊, 许是刚登基,巫晏清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务,尤其是这阵子, 大元北部又发生了罕见的水涝,谢慈便连着两日没见过皇帝了。
谢慈乐见其成,巫晏清每次到他这里来都没什么好事,逃不掉的背诵默写、解词填写,写不出来这人就要揽着他, 先是故意板着脸训斥,然后便要将他亲地上气不接下气, 还要一本正经的告诉他这是惩罚。
这阵子下来,谢慈对宫中的规矩简直了然于胸,不过知道是一回事, 做又是另一回事。
一开始入宫时日短的时候, 谢慈对巫晏清尚且还有些惧怕,顾忌着许多, 也不敢放肆,什么都按着对方的规矩来。
但随着时日的增长, 底线的不断试探, 他发现新皇对他的忍耐上限很高,于是谢慈便愈发放肆, 喝酒作乐、宫殿内书卷玩乐的杯盏被丢得到处都是,宫人要来帮他收拾, 他还不许, 说是这样舒服。
巫晏清本身就是个规矩极重的人, 在他的眼里, 所有的东西都该在其应有的位置上。
是以, 当时他踏入紫宸殿时,面对无处下脚的寝殿,一张脸简直瞬间就黑了个彻底。
尤其是看到谢慈躺在他们日日拥衾而眠的玉榻上捏着糕点吃、纷纷碎屑洒在床上的时候,他简直控制不住的冷声道:“谢慈,谁允你在床榻上吃食的?无形无状,太过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