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场闹剧便鸟兽人散。
谢慈抿抿唇,他有些局促的往后轻轻退了一小步,眼神带着歉疚与温和的谢意:“谢谢,今天实在是麻烦您了,待会儿我请您吃餐饭吧。”
青年额前的碎发散下几分,他的轮廓有些深刻,墨蓝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谢慈,眼中的情绪被晦涩的暗光掩埋。
“没事。”
青年似乎想说什么,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但他看着谢慈的目光十分热烈,又带着几分情难自已的压抑。
他说:“今天可能没什么时间,不然我们加个微信,之后再约吧。”
这是一种主动的、示好的讯息,甚至隐隐能叫人觉察出几分暧昧的火花来,毕竟能来的起这个俱乐部的人自然也是不缺这一顿饭的。
成年人的社交隐晦却又意图明显,对方分明是对他有所好感。
谢慈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音色稍低:“好。”
对方这样小的请求他根本无法拒绝。
于是他轻轻点开手机微信的二维码,白的近乎透明的腕骨向前伸,手掌下方有几分稍暗的、干涸的血迹便在此时显露了出来。
谢慈太容易受伤了,在白辛威胁他的时候,他无法控制住伤害自己的气力。
青年约莫是察觉了,但他只是眼神停驻在谢慈手腕上,一会儿便礼貌的挪移开来。
等两人加完微信,青年微笑道:“对了,忘了自我介绍,就当互相给个备注吧,我叫齐明成,你是叫谢慈对吗?”
谢慈点点头,漂亮眉尾处有几分像被火灼烧的晕红感,他的黑眸透露出一种雾蒙蒙的水意、轻轻的别开眼,或许是有些面对生人的局促与不自在。
只有他心中清楚,自己根本不敢多去看一眼那张与丈夫有四五分相似的面容。
好在此时一个拎着小型医务盒的服务生走了过来。
齐明成接过医务盒,打开碘伏,拿出干净的医用棉布,他对谢慈笑笑,神态自然的道:“我之前就看到你的手心受伤了,还是处理一下吧。”
谢慈抿唇道:“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您。”
齐明成却早已将棉布取出摆好,他的动作十分熟练,一边握住谢慈的手,拿着碘伏的手指十分自然的将谢慈的腕骨轻柔地往下压,露出伤口的地方,像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行为。
谢慈一瞬间有些发怔,记忆中,只有他的丈夫有这样的小习惯,因为谢慈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受了伤也默默无声的人,他过惯这样的日子,生活中也会下意识的掩盖自己的伤口。
因为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喉口有些发涩,齐明成为他上药的情态太熟悉了,谢慈简直要以为,眼前的并不是旁人,而是他熟悉的、一起同床共枕了三四年的丈夫。
指尖的温度被散开,齐明成有些抱歉的道:“不好意思,嗯,我只是见不得伤口,冒犯了。”
谢慈轻轻收手,垂眼道:“没事,谢谢。”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徐和韵的声音响在两人的耳侧:“阿慈,发生什么了?我听说白辛来了,他为难你了 ”
徐和韵的眼神落在谢慈身边的青年身上,来回看了两眼,眼神顿时有些古怪。
徐和韵的语气微妙道:“你是齐家新认回来的那位小少爷?”
齐明成笑笑,没有否认。
谢慈的眼神落在齐明成身上,顿时又有些困惑。
丈夫并没有告诉过他齐家的近况,谢慈知道对方可能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但什么叫做齐家新认回来的小少爷?
他从未听说过丈夫有什么幼年走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