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一直都有一种近乎真理般的直觉,谢慈能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什么伤害自己的意思。
一直到这里,他才敢真正放松下来,慢条斯理的对男人如同谈判一般道:“先生,有些话我必须要说。昨夜是我失礼了,但是这并不是您侵.犯我肖像权的理由。”
男人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又转动到对方那张沉稳且足够漂亮的脸上,忽的的兴起一个念头。
一个让他胸腔都在沸腾的念头。
人们总会喜欢摧毁一些美好的东西,比如纯洁的暗恋、纯白的身体、理性的正直。
悲剧一直都是经久不灭的至美话题。
他要压制、驯服,最好彻底将那张脸上的平静打碎。
于是男人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指,他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道:“我知道你是谁,你的父母是谁,也知道你喜欢谁,很抱歉让这样难堪的场面成为我们第一次的见面。”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男人才听到青年低哑的声音在晦暗的空气中响起:“你是谁?”
男人道:“周遥山。”
谢慈敛眉,修长的指节死死攥紧。
他知道周遥山是谁,周氏最年轻的掌权人,对方手段阴毒,在商界是出了名的难对付,是谢父都会为之头疼的人物。
旁人只知道周遥山热衷画人像,但极少动笔,据说是有些洁癖。
谢慈沉默半晌,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谢家和周氏近年来有不少大单的合作,谢慈根本没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于是他只能咬牙问道:“你想做什么?”
周遥山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向来阴翳的表情都缓下几分,他说:“不用紧张,只是让你给我当几个月的模特,你只需要完全听我的指示就可以了。”
谢慈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哑着嗓子答应了周遥山。
其实他根本没的选。
他那位父亲向来以谢氏为重,即便他现在拒绝了,只需要周遥山一句话,他的父亲也会将他亲手奉上,一切便又会回到原点。
第7章 第一只备胎7
谢慈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天色暗的发灰,地上的积雪融化浸湿了他的脚腕。
打开手里,十个未接的来电,七个苏秩打来的,三个薛至打来的。
谢慈垂眼,最后将所有的未接来电全都删了。
他潮湿的手推开宿舍的门,温暖的光向他倾泻而来,寝室里只有苏秩一个人。
苏秩正在写论文,听到动静的时候猛地站起身,眼睛在触及谢慈的时候亮了一下,向他疾步走来,对方满面的关切:“阿慈,你去哪了?昨晚怎么没回寝室?”
那一瞬间谢慈甚至是畏惧的。
太难堪了,他的脸上满是红晕,此时却要在好友的目光下强装镇定。
谢慈咬牙,他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轻松:“ 没事,只是和朋友出去喝了两杯。”
他的理智已经快要烂成一滩淤泥了,此刻只想着赶紧去洗个澡,好好将身上的颜料弄干净。
苏秩却蹙眉道:“阿慈,你平时不是不怎么喜欢喝酒吗?薛至昨天和我 ”
谢慈打断他的话:“没事,学期结束了,高兴就去喝两杯了。”
苏秩直视着他,谢慈却避开他的眼神,他有些疲惫道:“阿秩,我想先去洗澡,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是论文的事,我明天再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