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珠子动了动,疲惫道:“你放开我吧,没用的。”
谢时故收回手,他挣扎着撑起身,想要下榻,被谢时故按住。
“去哪里?”谢时故哑声问他。
秦子玉:“口渴了,倒水喝。”
谢时故看着他,秦子玉平静回视,沉默对视片刻,谢时故道:“我去。”
他起身去桌边,倒了一杯水回来。
秦子玉大口将水喝了:“你回去吧,我想休息。”
谢时故:“你不问秦城主的事情?”
秦子玉闭了闭眼:“没什么好问的,问了我养父也回不来了。”
谢时故蹲下,平视他双眼:“秦城主之事,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秦子玉一动不动,没有理他。
谢时故:“子玉,我真的不知道他会突然陨落了。”
“你想说什么?说我养父的事情与你无关吗?”秦子玉终于开口,讽笑道,“我本也没打算与你兴师问罪,因为问也问不出什么,你没想到,……从秦城被邪魔修占据,半仙之境在秦城现世那日起,你就该想到了。”
“罢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些,你放过我,让我继续睡下吧,至少睡着了,我心里能好受些。”
谢时故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渐渐收紧:“你就这么恨我?”
“没有恨,我恨不起,”秦子玉摇头,“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明止仙尊联系过你是不是?”谢时故忽然道,“凤王骨就在他那位夫人身上,若有凤王骨,你的灵根便能重塑……”
“你若是敢动他们,我拼了这条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秦子玉打断他,语气并不激动,眼神中的讥讽却更刺眼,提醒他,“你费尽心思放出天魔,拖下整个玄门修真界,为的是你的道侣时微,别算在我身上,你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我。”
谢时故的神色陡然冷下了。
当日下午,无双城的消息送回,乐无晏他们要找的东西找到了,那位太后说的记录宝器,确实在极上仙盟的栖霞谷内。
乐无晏将东西拿到手上,看着平平无奇一个手巴掌大的乌色圆盘,已自行开启了禁制。
他刚想施法将之打开,想起怀远尊者和玉真尊者还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收了手,把东西递给宿留丰:“楼主看看能否打开,这是邪魔修的宝器,你应该能有办法。”
宿留丰接过东西,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遍,试着施法,不多时,便有一道亮光投向虚空,将其中记录的影像显露出来。
随着画面转换,怀远尊者二人神情愈发难看,即便先前已听徐有冥说了,真正亲眼看到谢时故的所作所为,仍叫他们恨得咬牙切齿。
“他怎敢……,他竟当真放出了这些天魔为祸人间!”
“此子不除,玄门永无安宁!”
乐无晏示意宿留丰停下,待亮光收回、虚空中的画面消失,问他们:“宗主,玉真尊者,如今这事已不是我们与谢时故之间的私仇,事涉玄门存亡,太乙仙宗亦牵涉其中,你们打算如何?”
玉真尊者恨道:“自然要召集百家,当众揭穿他的阴谋。”
乐无晏:“以太乙仙宗的名义吗?最好先不要打草惊蛇。”
怀远尊者沉吟片刻:“以屠魔大会的名义,一个月之后,地点就定在这星河岛上,我回去便派人送信出去,说已找到了辨别夺舍邪魔修的方法,会在屠魔大会上公开,如此一来,百家必会到齐,届时你二人再出现,当众揭穿谢时故所做之事。”
徐有冥道:“他不会轻易就范。”
怀远尊者不屑冷哼:“到时便由不得他了,放出天魔这笔账总要与他算个清楚。”
乐无晏深以为然,玄门公敌的滋味,也该轮到谢时故那厮尝一尝了。
“还请宗主再在此待上一二日,我赶制出一面照魔镜给你们。”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