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晏与徐有冥对视一眼,皆是惊讶,修真界竟已到了这般风声鹤唳的地步?
乐无晏轻咳一声,问:“我师兄弟二人闭关数年,前两日才出来,瞧着这外边似乎不太太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日头已晚,也没其他人要进出城门,这城门守卫瞧见他俩确实像闭关已久、不知外事,便与他们闲聊起来:“可不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三年前白阳谷中,入半仙之境的三千修士只活着出来百余人,明止仙尊那位夫人被证实就是魔头转世,明止仙尊堕魔,他二人伙同秦城勾结邪魔,意图倾覆玄门,白阳谷那一战,玄门死伤数万之众,这三年玄门与魔修之间几次大战,无数中小门派覆灭,这些邪魔修无孔不入,到处都有被邪魔夺舍的玄门修士,玄门逢此大难,元气大伤,怕是千百年都难以恢复!”
“二位看着修为高深莫测,可千万别逞强意气行事,那些邪魔修本事之强,先前还有门派合体期的长老被夺舍的,您二位可得多留个心眼,若是有安全的地方能闭关,不若再去闭关躲个百十年,方是上策!”
对方一股脑将外边的事情说了,果然与他们预料的一样形势严峻,玄门危矣。
“那倒不至于,”乐无晏看着那城门守卫,忽然笑了,问,“所以你们是怎么断定修士是否被邪魔修夺舍了?”
对方道:“只能都留心观察,若是谁性情变了,做的事情有悖常理,再加以试探,您们……”
他说着忽然一凛,对上乐无晏诡异笑眼,心头警铃大作,下一瞬便仿佛被人蛊惑了一般,忽然变得呆怔,对周围之事不闻不听不看,乐无晏二人没再理他,大摇大摆进城去,他也没有阻拦。
待到乐无晏和徐有冥身影消失,这城门守卫才倏然回神,茫然四顾,……方才发生了什么?
“其实邪魔修这操纵人神识的法子,还挺好用的啊?”乐无晏背着手,边走边笑,这一招他还是与那位太后学的,没曾想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徐有冥拧眉提醒他:“能不用尽量别用。”
乐无晏:“知道。”
他晃着眼四处看,发现这座城池不算特别小,却十分萧条,街上店铺门倒是都开着,但大多门庭冷落。
“果然能躲的都躲起来了吧?邪魔修到处作恶,还是躲洞府里闭关比较安全。”乐无晏道。
这么说着,他们终于在街市中间找到了间还算热闹的酒楼,进门要了间厢房设下结界,外头人听不到他们说话,但整间酒楼中的声音,尽收他们耳中。
“今年的屠魔大会还召开吗?都三年了,每次都讨论不出什么东西来,极上仙盟和太乙仙宗都不来了,没了这两大宗门,这屠魔大会召开得还有任何意义?”
“极上仙盟对这屠魔之事从来不热衷,倒是太乙仙宗,声誉本就因……那位受了影响,竟也不来参加这屠魔大会了吗?”
“谁知道呢,太乙仙宗如今也是多事之秋,自顾不暇,这屠魔大会本也无甚新意,各怀鬼胎,能商议出东西才奇怪。”
乐无晏问:“能联系上小牡丹吗?”
“只能试试,”徐有冥放出传音,“若他在南地,无论南地何处,七日之内必能收到这道传音。”
乐无晏:“若是不在呢?”
徐有冥:“若是在其它地方,则需要的时间更长,但收到了,他不一定能回。”
不用徐有冥说乐无晏也知道,若是秦子玉被人挟持了,收到了也未必能在挟持他之人的眼皮子底下回音。
徐有冥道:“先等等吧,极上仙盟,总要再去一趟的。”
也只能如此了,乐无晏轻点头。
之后他们在酒楼附近寻了间客栈,与掌柜的攀谈时,乐无晏顺嘴问了问南地这边的情况。
掌柜的感叹道:“日子不好过啊,秦城被邪魔修占了,如意宗顺势接下了他们其他的地盘,典苍宗、天罗门和镜音门这三派因邪魔修之事互相猜忌指摘,几次发生正面冲突,两年前天罗门的内门之地发生邪魔暴乱,典苍宗宗主赶到时,天罗门门主连带妻儿和一众亲传弟子已尽数被害,几近灭门,没了天罗门这个盟友,典苍宗以一己之力哪里对付得了如意宗和镜音门,被这二派挤兑得快无处立脚了,如今如意宗是这南地居首的第一大宗门,先前连掩日仙庄的势力范围都被他们蚕食了不少,好在掩日仙庄背后有高人相助,才能勉强偏安在此。”
乐无晏:“高人?何方高人?”
“那我便不知道了,”掌柜的道,“掩日仙庄总归有些特别,先前镜音门的上门挑事,反正没捞到好处就是了,不过掩日仙庄无心向外扩张,只求自保,倒是都便宜了如意宗。”
闻言,乐无晏传音给徐有冥:“这个如意宗,果然不是吃素的,从一开始挑拨典苍宗那三派,为的就是分化他们,算计着今日吧?”
徐有冥:“正常,段琨若就是那邪魔修之首,野心必不只南地这一地。”
乐无晏不屑道:“他倒是敢想。”
他顺势又问那掌柜的:“如意宗和镜音门先前屡次三番拉拢秦城,世人既对着秦城喊打喊杀,就没人怀疑过他们?尤其那如意宗,如今他们摇身一变成南地第一大宗门,将其他竞争势力都踩在了脚下,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