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他依旧被关在同一处地方。
谢时故没走,秦子玉不愿理他,干脆入定打坐,哪怕静不下心,也逼迫自己当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人不存在。
沉默许久,谢时故忽然问他:“之前教给你的那套剑法,你参悟了多少?”
“没多少,”秦子玉半晌才道,睁了眼却不看他,“我资质有限,能参悟为数不多的几句剑诀已是不易。”
谢时故:“那是他自创的仙剑法,除了他,你是唯一一个接触过这套剑法的人。”
秦子玉没出声,他知道谢时故说的“他”是谁,可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若是知道有人能参悟他的剑法,想必会很高兴,”谢时故慢慢说道,“一定会很高兴。”
秦子玉终于转眼向他:“他不会高兴,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他若是知道了你我之间的龌龊关系,更不可能高兴我学了他的剑法。”
谢时故:“你是这么想的?”
秦子玉:“是他会这么想。”
谢时故陡然冷下声音:“你不是他,你怎知他会怎么想?”
“你知道我不是他便好,”秦子玉道,“你最好不要自欺欺人。”
被谢时故死死盯着,秦子玉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你生出心魔了,而且已逐渐不能控制。”
谢时故如今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还被心魔操纵了心神。
他已无药可救。
谢时故走上前:“你怕吗?”
秦子玉不在乎道:“我怕有什么用?我怕了你能放过我?你连你自己都放过不了。”
他知道不能再继续激怒谢时故,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谢时故的手抚上他的脸,秦子玉不躲不闪,没有波动的目光平静看向他:“你又想做这种事吗?之后呢?你的心魔会变得更疯狂,你根本赢不了它。”
“你不该出现,”谢时故一字一字道,重复呢喃,“你为什么要出现?”
他的眸色已变得不似他自己的,暴戾满盛,秦子玉闭了眼。
如果一定要这样,那便这样吧。
酉时末,乐无晏和徐有冥一进宫,便察觉到了这里不同寻常的凝重气氛。
皇帝寝宫前跪满了内阁大臣,一个个磕头磕得头破血流,恳求皇帝收回成命,至于皇帝本人……
反正是一直躲在寝殿里面没肯出来,也谁都不让进去。
见到乐无晏他俩,这些一把年纪的老臣一个个哭天抢地:“国师,仙长,您们去劝一劝陛下吧,陛下他,这是不知受了什么人蛊惑,非不肯做这个皇帝了啊!”
乐无晏奇怪道:“他不做就不做,又不是没人做,慧王不也是嫡系王孙,禅位给慧王有何不可?”
众人的哭声哽在喉咙口,涕泪横流的脸上表情很有几分滑稽,似没想到乐无晏会这么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乐无晏问:“还有谁来了?”
“太、太后娘娘,陛下本也说不见,娘娘叫人拆了殿门径直进去了,已经有一刻钟了。”为首的大臣哀哀戚戚道。
乐无晏二人大步进门。
殿中,皇帝蜷缩身体躲在床榻下,抱着脑袋,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太后耐心告罄:“陛下既然执意如此,也别怪我不顾念母子之情,我不知陛下是受了什么心思险恶之人的蛊惑,这大周的江山却不能任由陛下这般随意祸害,若是陛下一定要退位,从此便是大周的罪人,愧对列祖列宗,唯有以死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