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径直洒然离开。
文和阗脸色青红交加,半晌才小心地觑着秦非恕表情:“陛下,臣……”
秦非恕表情敛去,漠然道:“不中用的东西,滚吧。”
文和阗“唉”了一声,提起袍裾刚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跪在地上,竟然真的滚了出去。
秦非恕厌恶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棋盘。
侍官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可要治献玉侯的罪?”
不管献玉侯用了什么小把戏,当初通报上来的时候可是实实在在说的“文岫烟”,光凭这一点就能治文冰酒一个可大可小的欺君之罪。
秦非恕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他在向朕展示。”
“展示?”侍官思索了一下,“展示他的小聪明?”
“展示他和文和阗的高下。”秦非恕捏起一枚白棋捻了捻,“朕不杀文氏,是需要靠文氏来安抚世家。但文和阗父子行径之丑恶,洛都世家和百姓恐怕早已无人不晓。相比之下,文冰酒这个仓促被推上来的皇子反而更‘干净’,更不易招世家反感。”
文冰酒确实是个只顾着自己、从不考虑大局的人;只是今日看起来,文冰酒还是个聪明人。
他将棋子“啪嗒”一下按在了棋盘上。
侍官想起刚才文和阗跪着滚出去的模样,不由得也带了些厌恶:“难怪。”
他们都是西北军营出身,最看不起文和阗这种谄媚之徒。
秦非恕垂眸看了眼被杀得一败涂地的棋盘,不知道为何忽然笑了一声。
其实这位献玉侯还传达了一点,秦非恕也看出来了。
那就是文和阗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蠢人,而比单纯的愚蠢更可怕的是带着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贿赂皇帝贴身的侍官……嫌自己活得太久了么?
相比之下,献玉侯确实是个有趣的人。
观棋如观人。
献玉侯的棋风又狠又稳,犀利精准,完全不像之前文冰酒给人的印象。
秦非恕又想起看着陆迦时自己心口那股微微的刺痛,略有疑惑地摸了摸胸口。
“长平,你有看着别人心口疼的时候吗?”
侍官一怔,下意识道:“属下参军之前,和夫人告别的时候,心疼得要命。”
秦非恕略微蹙眉。
夫人……听起来似乎不是一回事。
“你夫人呢?”
“已经叫人接进京了,还没到。”
“许你几日假,安顿好家眷。”
侍官意外又惊喜地睁大眼睛:“多谢陛下恩典!”
秦非恕挥挥手让他先下去,自己重新盯着棋局,拧眉思索起来。
第004章 新旧皇帝对对碰(四)
陆迦出去没走几步,就被后来追出来的文和阗一把拉住:“文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