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上面颊,令她稍稍清醒。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师尊本就知道一切的,她一边逗她,一边又要成全她。
“哎,我又在嘴犟个什么呀。”
慕师靖露出了懊恼的神色,她敲了敲脑袋,像是在对体内的另一个意志说:“都怪你都怪你,你每次都这么冲动,我的成事有余败事不足的优良品德都让你给毁了,这让我以后怎么见师尊呀……”
慕师靖将婚书贴在胸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告诫自己,以后千万要冷静行事。
至于林守溪与师尊的事……
对于师尊,她已决定破罐子破摔,倒没什么心理负担,只是以后要怎么和小禾与楚楚开口呢,小禾妹妹要是再发怒,自己承受得住嘛……哎,想想就很头疼。
不过……
“师尊的手感也太好了。”慕师靖揉着自己的掌心,终于找到了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同时。
房间里。
宫语正走到窗边,将帘子拉上。
光从竹窗那头透进来,落在她半遮半掩的玉躯上,留下了光暗分明的影,她轻轻转过头,媚眼如丝,巧笑着问:“你若想去追你的小媳妇,去追就是了,徒儿独守空闺,半点不介意的。”
“先让师靖一个人静静吧。”林守溪说。
宫语笑了笑,说:“这丫头也真是吓人,这种事要是多来几次,为师的颜面可就被扫尽了。”
“让你过去这么欺负师靖,这下遭报应了?”林守溪淡淡一哂。
“还敢嘲笑我?”宫语秀眉一拧,道:“若再让这丫头这样无法无天下去,以后小禾与映婵恐怕要与为师趴成一排让她报复呢。”
林守溪闻言,想到她所描述的场景,却是一时失神。
宫语淡哼一声,她落紧帘子,款款走回,她身段高挑,比例完美的玉腿自也美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她脚步轻错,腰臀随之轻轻款摆,风韵动人。
林守溪仅是一眼,目光便再挪不开。
“师父……”
宫语微笑着开口,“时候还早,师父还要继续教导徒儿一番吗?”
“小语可真好学。”林守溪说。
“依我看,师父比小语更好学呢。”宫语曲翘的睫羽颤个不停。
……
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神墙上白雪皑皑一片。
神女们立在高墙上,驻足远眺。
墙外,污浊遍野,黑气熏天,放眼望去,满地皆是眼球与断肢,它们被冰雪冻住,没有及时化为脓水,看上去似还保留着几分弹性,令人作呕。
弥天大雾已经消散。
识潮之神不见了踪影,祂的大部分身躯都留在了这片古战场上,堆积成了比神墙更高的尸山,那枚臃肿硕大的头颅却不知去到了何方。
“那个青裙女子……到底是谁?”凌青芦寒声问。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女子身上有股熟稔的气息,仿佛在哪见过。
叶清斋不言。
她看着这触目惊心的死寂战场,若非亲眼所见,她根本无法想象,这一壮举是人类修士做出来的,当初与黑龙战时,神守山首座召唤祖师法身降临,其威力也远不及此吧……
这……是何等境界?
难道说,人神境上还有玄机?
“对了,陛下呢,陛下去哪里了?”哀伤神女环顾天地,神色急迫。
“陛下不会有事的。”
司暮烟显然知道更多内幕,她笃定道:“陛下身处彼岸,暮雪也身在彼岸,陛下本就天下无敌,再有暮雪护法,定会无恙归来。”
“暮雪……”
她们这才想起她的妹妹司暮雪,除了气质之外,这两位神女几乎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希望赞佩神女可以履行好她的职责。”苏和雪幽幽道。
“当然。”司暮烟笃定道:“很小的时候,我们就曾在一起立下誓言,一生敬重陛下,绝不背叛。”
众人无言。
凌青芦忽将目光移到时以娆身上。
见时以娆始终不说话,凌青芦心泛疑云:“时神女,你又怎么了?你近日所做之事,早已越过了忠诚的界线,等陛下回来,对你的问罪在所难免,希望你不要逃避。”
时以娆没有理会凌青芦。
并非不理,而是她真的没听见凌青芦在说什么。
冥冥之中,漆黑的罪戒神剑分泌丝线,不知不觉地缠裹住了她的道心。
神女紧闭樱唇。
亘古不变的冷漠眼眸里,一缕潋滟的、唯有情动时才会浮现的光芒一闪而过,无人察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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