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十八章:何待月圆花好 相逢即是良宵

神国之上 见异思剑 3568 字 2022-09-18

“师父。”陆嫁嫁前所未有的认真道:“他是我师父。”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别人的捉弄还是神明的恩赐。

甚至可能是魔鬼的诱导。

但她如今又勘破了一桩心事,心如明鉴。

所以她相信自己的剑可以变得很快,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快!

哪怕是邪魔当道,她也有信心将其斩灭。

可没有任何其他异动。

枯叶蝶响起的声音依旧不带感情,不似在恭喜,更似在陈述:“回答通过。愿望实现。”

陆嫁嫁听着愿望实现四个字,心却不惊波澜。

她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实现之事。

她微微回身,望着整片深渊,那平面永无休止地凹陷、跌落,像一只不会苏醒的黑暗之眼。

枯叶蝶在她面前破碎。

陆嫁嫁淡淡地笑了笑,只当是上天给她开的一个玩笑。

但下一个瞬间,她怔住了。

湿漉漉的树林间,万道晨光忽地在一瞬间破碎,仿佛一场细雨随着风暴席卷而过,化作从天空中垂直落下的巨大雷暴,剑一般地劈入了自己的眼中,接着她再听不到一点声音。

遮住朝阳的云渐渐散去,游离的光线消散,转而化作了铺天盖地的浪潮,将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了这寻常之中。

风过树林,沙沙作响。

那大树后飘出的衣角好似白色的云,只在梦里才出现的云。

陆嫁嫁看着那道身影出现,站在他的面前,露出了分不清真假的笑容。

片刻的恍神之后,陆嫁嫁腰间之剑呛然出鞘,化作茫茫水气,如绕身蛟龙,环绕于身。水龙之中,女子姿影挺拔,墨发白衣共舞,柔美的容颜带着剑一般的锋芒。

“你究竟是什么人?”陆嫁嫁厉声道。

宁长久没有做任何动作,他看着陆嫁嫁那熟悉的,微凶的脸蛋,看着她冰冷却又挣扎的神色,一月奔波的疲劳尽数消融,他微笑问道:“徒儿竟敢对为师出剑,按照宗门规矩,应当如何惩罚?”

熟悉的语调传入耳中,陆嫁嫁心中咯噔了一下,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只是她身边的剑气不由自主地稀薄了些,她以剑在地上画线为界,冷冷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曾问我仙人为何要避世,当时你引用了你师兄的回答,是什么?”

宁长久道:“非我避世,而是凡尘避我,嗯……当时师妹还说,姐姐已经这般绝世,不必绝世了。”

宁长久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觉得师妹说得对。”

陆嫁嫁眉间的霜雪如剑裳上摇曳的影,她还是握紧了剑,继续问:“剑出于十六窍,对么?”

宁长久答道:“不对。”

陆嫁嫁又问:“剑隐于幽,发于明,对么?”

宁长久答道:“不对。”

陆嫁嫁再问:“你为我炼体之物为何物?”

宁长久答道:“金乌。”

陆嫁嫁身边的剑气越来越薄,她不敢眨眼,生怕光幕之后,只是自己幻想出的虚影。

她咬着下唇,轻声发问:“我……我最碰不得之处是何处?”

宁长久笑了起来,道:“徒儿是说耳垂还是剑胎,亦或是其他的,我还不知道的地方?”

他的笑容在陆嫁嫁眼中模糊。

秋水长眸中刹那尽是泪花。

她依旧握着剑,却只像是个空架子了。

“那……那我和赵襄儿,你更喜欢谁呢?”陆嫁嫁牙齿咬着柔嫩的嘴唇,隐要渗出缕缕血丝。

宁长久微笑道:“嫁嫁当然是我最爱的小徒儿。”

“混蛋!”陆嫁嫁似骂似嗔,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分不清是伤心还是高兴。

宁长久手指抬起,于身边逆画那些的星星,草庐旁,沉寂了许久的小飞空阵终于亮起了光。

小飞空阵发动。

宁长久跨越了光幕,来到了她的身边,他伸手环住了陆嫁嫁,凑到了她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久等了”之后,一口咬住了她琥珀色泽的耳垂。

柔妙山峦下似有雷电流过,引得地牛翻身,山岳震颤。

陆嫁嫁浑身颤栗,她有很多想说的话语,却随着咸涩的泪水尽数哽咽在了喉咙口。

宁长久同样如此。

这张只在梦中或者心魔劫里所见的脸,终于被他的手指真实触摸到了。

他同样有点脑子空白。

陆嫁嫁秀美的容颜好似世间最好的酒酿,他仅看了一眼,便于水色盈盈的眼眸中微醺。

他们的相逢竟是这样的寂静。

陆嫁嫁理了理自己纤细的发丝。

宁长久回想起她先前的回答,再无顾忌,直接捧着她的脸,身子凑了上去。

陆嫁嫁清眸微闭,身子轻摇,却没有抗拒。

宁长久咬住了她花瓣般柔软的唇后与之相贴,接着陆嫁嫁檀口微张,玉齿之间,似有什么的该死的,湿润的东西侵入了,它们起初触碰之后触电般分开,接着再次相交,小巧的香舌便被纠缠着难以挣脱了,于是他们全身心地享受着彼此的缠绕,一如两朵撞在一起的云。

深渊边微寒的晨雾聚拢了过来,像是天造地设的纱幔,遮掩住了这对天造地设的师徒道侣。

许久许久……

一直到阳光撕破晨雾,重新将他们相拥的身影勾勒分明,他们才终于渐渐松开。

宁长久看着陆嫁嫁的脸。

她的脸上明明满是泪水,但却是他所见过的,她最开心的模样。

……

……

草庐里,光尘拂动,一张简陋的桌案两边,陆嫁嫁与宁长久相对而坐,他们之间的桌面上,沏着一壶清茶。

“那只蝴蝶……是你对吧?”陆嫁嫁咬着嘴唇,声音有些低。

宁长久微笑着看着她,答案不言而喻,他道:“若不问你这些,再见了你,你又与我端起那些清冷架子可怎么办?”

陆嫁嫁端正地坐着,她不情不愿地低着头,伸出手指理着垂落的一绺绺发丝,长长的睫毛被光照着,好似天鹅的羽绒。

陆嫁嫁清怨道:“你是不想认我这个师父了吗?”

宁长久无辜道:“欺师灭祖的分明是你。”

“不许说了。”陆嫁嫁有些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