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这才注意到,窗帷之后,坐着一对身穿道袍的少年少女,两人约莫十五六的年纪,稚气未脱。
本来有些走神的宁小龄一下精神了许多,赞叹道:“不愧是仙府修道的姐姐,受了这般重的伤还恢复得这么快。”
宁长久看着那女子有些警惕的眼神,解释道:“先前发现姑娘昏倒院中,我与师妹将你救回屋子,我负责烧水买药,至于敷药包扎都是师妹在忙,你不必介怀。”
他的话语不急不缓,语气带着令人无法质疑的平静。
女子想要挣扎着起些身子,但是浑身撕裂的疼痛又一点点抽走她的力量,将她压回了榻上。
她认真地看着那对少年少女,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他日若回宗门,定倾力为两位备上一副厚礼。”
说完这句,她忍不住缩了缩,将脸放置在牙床帘幔遮挡的阴影里。
宁小龄不解道:“姐姐生得这般好看,为何要以面具遮面?”
床帏薄纱下的阴影里,女子的面容愈显清冷幽淡:“我修天道求一清静,自当绝尘避世。”
宁小龄将椅子往右边挪了挪,更清楚地看着那女子清艳无瑕的面容,托腮笑道:“姐姐已经这般绝世,不必再绝世了。”
那女子心中微动,她知道自己生得很美,自修道起,她于溪边听泉洗剑之时,便时常有同门的弟子躲在远处,偷偷地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性子内敛,看似低眉不语,实则心里都明白,年龄再大些,自己山门的弟子或是南州其他仙宗的年轻俊彦,便时常表达过爱慕,她剑心通明,能看清那些爱慕之后的旖-旎,便只是静心修道,对此不闻不问或假意不知。
随着她境界水涨船高,再加上那剑术才是真正的惊艳绝伦,向她表达爱意的人便也越来越少,更多的是敬畏和仰慕。
如今听这小姑娘夸奖,她清冷的秀靥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浅浅笑意,道:“小妹妹倒是明艳可爱,不知可曾修行,如今又是什么境界?”
宁小龄想了想,道:“我随师父入门也才一年哎,我还没来得及学什么,师父便去世了。”
那女子看着少女,越看越觉得她骨秀神清,是难得的修道种子,她沉声道:“你凑近一些,我看看你。”
宁小龄乖乖走过去,在床沿边坐下。
女子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按在她的额头上,闭目凝思,随后她轻轻收回了手指,再睁眼时,眸子里便有几分难掩的惊异之色。
“你这般难得的修道种子,哪怕是放在宗字山门里也是少见,跟随你师父修行,委实耽搁了。”她说。
宁小龄摸了摸自己额头,笑道:“我还不知道我这么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