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没有吗?”老爷子略有些失望,“二十二年前,我来,也是说没有。
寒阙眉目微动,“您之前来过我们的药铺?"
“我是本地.... 知道你们这儿前身是什么。当年我才发病的时候,遇到位行脚大夫,这是对方给我开的药方。他说,如果给我的那两包药粉吃完了,就让我到这儿来买。我知道这两味药珍贵,想提前准备好,就特意到这里来买,但当时被告知需要等一段时间,等我过半个月再来,这铺子已经关门了。”
“您这二十几年吃的都是这两种药的替代品吧?"
“年轻,人还有两把刷子。”老爷子笑了,带着点儿苦涩的笑意,“金山老鹳草已经没了,所以只有人工培育的老鹳草,但这铁树.... 我问了好多医生大夫都说没有这种草药于是我就没有用这味药。这样坚持了这么多年,一开始还感觉挺好的,可是最近几年,我的腿上开始长一些肉瘤子,病情也反反复复,吃原来的药方已经没用了,只好全国各地去找当年那两种药材。”
“我看看您的腿。”寒阙道。
老爷子也不墨迹,大概刚刚看到寒阙是有两把刷子的吧,他把自己两条裤管捋了起来,露出了被裤子遮挡住的两条腿。
徐未然皱起了眉头,旁边有进来买药材包的不经意瞥了一眼,倒吸几口凉气。
“我的妈呀,他这是长的什么啊?好恐怖。”
“这是鱼鳞病吧?"
“不是,鱼鳞病是皮肤像鱼鳞片,可你们看他这是从皮肤底下冒出来的大大小小的肉瘤... 别不会是传染病吧?”
- -听“传染病就有人害怕,躲得远远的。
老爷子的脾气不是很好,“这不是传染病,是的话我家人早就得了。这是我孙女儿!”
大家这才看到老人家身边还站着个干干净净,穿着裙子露出胳膊小腿的年轻姑娘。
“确实不传染。你这是蛇疮毒瘤。”寒阙从口袋里摸出一双手套,去仔细检查那密密麻麻的肉瘤。
“对!对!对,就是这个!”老爷子被寒阙一口说出了得的是什么病,激动地站了起来。
“大夫,您是这么多年我看病以来第一个说出我这病的人,和当年那位行脚医生说的一模一样。”老头儿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点儿破掉了,“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一个知道我这病的大夫了啊!"
“爷爷,别激动。”老爷子的孙女儿伸手扶住了他。
“大夫!大夫!你既然知道我的病,应该也知道我这病因吧?“老爷子满怀期待地盯住了寒阙的眼睛。
寒阙微微一点头,“您应该是在病发之前就有风湿腿痛的毛病,然后,被毒蛇咬伤过。”
老爷子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那一年我太倒霉了,跟着别人。上山挖窑,一脚踏空踩进-个蛇窝窝里,右腿拔出来时,被咬了好几个伤口。”
徐未然想象力丰富,已经脑补出那副画面了,抖了两下。
刚刚搭话的那些客人们听了老爷子的自述,胆小一点儿的女性们吓得连声‘哎哟!“
第一五八章 毒毒毒
老爷子瞥了那些惊叫的人一眼,缓声说道“当时我们村里有一位老人,略微懂得-些治蛇毒的本事,把那蛇窝窝里的蛇掏出来- -看,还好不是那种剧毒的三步倒、七步倒之类的,就赶紧采了些蛇药让我嚼烂了吞下去,还给我放了血,挤出蛇毒,又裹了药,抬回去了。”
老爷子讲到这里停顿片刻,“当时哪儿知道上医院去打血清什么的呢?观察了半天一直在吃那种蛇药,见伤口有些好转,我就没有进城,拖了几天,伤口慢慢消肿了,看上去也好了不少,就更没放在心上了。”老爷子颇为自责地摸了摸后脑勺,“隔了一个来月,我的伤口也好了,照常去工作,哪知道突然间腿就跟感觉不到了似的,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半点儿知觉都没有,并且,从被蛇咬了的伤口处往外长出了血红的肉瘤,挑开是- -团脓血加肉絮,当时也是像现在这样很快就长了满腿... 死也死不了,疼起来撕心裂肺的,那叫声在夜晚能吓坏全村人。”
现在在说起这些,老人家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激动了,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关系不大的事。
徐未然听得头皮发麻,再看他现在的腿,这些肉瘤里头不会也是他说的那种肉絮脓血吧?那得多恶心啊!
药材铺里有个生了怪病的老头儿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有些排队排太久的人干脆从后面跑过来看,几乎每个人看到老爷子腿上那玩意儿反应都挺大的,有密集恐惧症的更是吓得不敢再看。
T 市晚间新闻栏目的记者们看到这么新奇的事,也凑了过来,将摄影机对准了当事人。
“老人家当年如果早些去医院注射血清,就不会演变成这样的情况了。”寒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