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大是骇然,急声道:“小师父,你怎么了?”
妙龄女尼双目直视,仍然步步后移,粉腮竟扭曲得变了形。
甘棠一看情形有异,不期然地扭头回顾,目光及处,几乎脱口而呼,那分隔前后院的月洞门内,赫然兀立着一个白袍怪人,全身只双眼露在外面。
这怪人半点不差,正是“叠石峰”上所见的怪人。
事实证明了甘棠的揣测,屠庵的凶手终于现身。
甘棠登时血脉贲张,心跳加速,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妙龄女尼,却已退到了佛龛之前,退无可退,后背紧贴着供桌,娇躯籁籁而抖。
白袍怪人缓缓举步走入院中。
沙!沙!
脚步声充满了难言的恐怖。
空气在刹那之间,似乎冻结了。
双方在“叠石峰”上虽然照过相,但此刻甘棠戴了人皮面具,形貌已改,他认得白袍怪人,白袍怪人却不认识他。
白袍怪人走到院地中央,在甘棠身前丈外之地停住,目光却直射在佛堂内那妙龄女尼的身上,对甘棠似乎不屑一顾。
甘棠不由自主地向后瞥了一眼,对妙龄女尼出乎常情的惊怖之状,大惑不解,从刚才以指风袭击自己的情况而论,她的身手已非等闲,为什么面对屠庵仇人,竟噤若寒蝉,半声不吭?
莫非这白袍怪人的名头,真有这大的震慑之威?
以自己所知,这白袍怪人只是“叠石峰”头怪箫主人的爪牙而已,连无所不知的“神机子”都不知道他的来路,可见白袍怪人前此可能从未出现过江湖,妙龄女尼闻言而惊,这其中必然另有蹊跷,这关键可能在屠庵的动机上。
佛堂传出妙龄女尼激颤的声音:“死者何辜?”
这话当然是对白袍怪人而发。
白袍怪人冰寒澈骨地道:“敢为你落发就该死!”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住口,你目前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随我走!另一条路,死!”
死字的尾音拖得很长,令人毛骨悚然。
甘棠更加迷惘了,对方相互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白袍怪人的目光倏地转向了甘棠,阴森森地道:“小子,老夫懒得出手,你自己了断吧!”
这语气,似乎甘棠已是他掌中之物。
甘棠怒极而发出了数声冷笑,道:“阁下大言不惭!”
白袍怪人目中精芒大炽,犹如电炬,迫射在甘棠面上道:“小子,老夫如果出手,你将无法全尸。”
“未必!”
“那你就试试看!”
话声中,右掌一扬,掌至中途,突地又收了回去,道:“小子,你来此何为?”
甘棠冷冷地道:“这似乎没有先告诉阁下的必要。”
白袍怪人哼了一声,又道:“报名!”
甘棠心念疾转,这白袍怪人显然是专为这妙龄女尼而来,而妙龄女尼恰好外出未归,他在行凶之后,因目的未达,所以去而复返,他可能也刚到,没有听到自己与女尼的对话,否则不会要自己报名,当下慨然道:“天绝门施天棠!”
白袍怪人显然一震,大声道:“什么,你小子是‘天绝门’少主?”
“不错!”
“好小子,竟敢信口开河!”
“什么意思?”
“天绝门有几个少门主?”
“一个!”
“一个?”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