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贵妃突然又叫住了他,太监奇怪的回头,白贵妃面露阴寒:“别忘了让人盯着杨昭仪那个贱人,今儿那样的场合下,连本宫跟叶贵妃都不敢说话,向来懦弱无能的她居然有胆子站出去,她要不是孤注一掷,决定将一切都堵在皇后身上,就一定是背后有人,两者都不容忽视。”
“是”
经他一说,太监也想起来了,不久前在福庆宫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别人还好说,发生在杨昭仪的身上就太不正常了。
“去吧。”
白贵妃挥挥手,太监躬身退了下去,等到整个大殿只剩下他一个人后,白贵妃缓缓拉起左手的云袖,白皙的手臂,赫然浮现一条条青紫痕迹,有老旧的,也有新添的,纵横交错,几乎布满了整条手臂,白贵妃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那些痕迹,唇畔荡起诡异的笑容,严晟智,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全部一点点的回报在你最心爱的皇后身上,你等着瞧吧,很快,你的皇后就再也无法维持他清冷孤高的模样了。
福庆宫,皇后寝宫。
严晟智说话算话,在他离开后不久,一支千人的御林军就前来找严晟睿报道了,严晟睿让他们分成白天黑夜各两组,其中一组人每隔一米左右围着福庆宫站岗,另一组人分成十个小队,日夜不间断的在福庆宫外密集的巡逻,务必做到滴水不漏,围墙的里面,各个暗桩都布满了他带来的影卫和曾少卿原先就安插在楚云寒和小七身边的死士。
外殿有严晟睿亲自坐镇,应该可以保证万无一失,而内殿有楚云寒把关,不管是那些被无缘无故关起来的太医还是宫女太监,全都不敢有意见,楚云寒当着所有的人下令,不管白天黑夜都不许随便在外面行走,三餐自然有人会送进去,若发现谁擅自离开,一律杀无赦,因此,明明是装满了人的后殿,却很少能看到人影,有的也只是楚云寒的几个心腹丫鬟或是凌敬轩的徒弟医童而已。
“小七的情况怎么样?”
傍晚时分,一直在隔壁给奶牛注射病毒催生牛痘的凌敬轩略显疲惫的走了进来,守在床边的赵山起身走过去扶住他:“喝了师父开的药,体温已经降下去了,下午的时候还醒了一次,时间不是很长,我怕楚叔更担心就没有通知他,只是趁机喂他吃了点白粥,没多久他又昏睡了,刚才我用师父让人送过来的水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很多地方都冒出红疹了,照这个速度,估计明天红疹就是蔓延到脸上等醒目位置。”
天花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棘手的病症,哪怕他已经跟凌敬轩学了一年多的医术,上次他在医院值夜的时候那个叫龚长陵的被人一刀划破了肚子,他还为他动过手术,救了他一条命,单就医术而言,他绝对是整个京城除了凌敬轩之外最好的了,可面对天花,他还是小心又谨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嗯,你做得很好,明天开始他不会再发热,体温会急速下降,自觉症状减轻,同时出现离心性分布的皮疹,即头,面,四肢末端较躯干多密,初为暗红色斑疹,几个时辰后变为丘疹,今天的药方就不能再用了,在牛痘没有提炼出来之前,我们只能用汤药拖延斑疹变成水疱的时间,另外再用特制的药水帮他擦拭身体,这几天你跟医童白天黑夜轮流休息,时时刻刻都必须有人守在旁边,每隔一个时辰就要给他把一次脉,还有外面那些人也是,一天一次,天花两个字绝对不能出这个房间。”
凌敬轩点点头,高度集中精神力倒腾了大半天,他是真有些累了,可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接下来的十来天才是关键,小七能不能康复,会不会留下疤痕等等都要看他们这几天的努力了,至于外面,他暂时不想管,相信晟睿和云寒定能处理好。
“嗯,我知道,师父,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不我们守着,你去睡一会儿吧?”瞧他满脸的疲惫,赵山不禁心疼的建议道,别人都只看到师父医术有多好,毒术有多高明,没人知道,为了那些东西,他也费了不少心力,每一种毒都是他精心研制,不断实验调配出来的,哪怕是小小的一瓶,也不是别人看到的那么简单。
“不用了,我看看小七,晚点还得过去盯着奶牛。”
凌敬轩摇摇头站起来走向床边,仅仅两三个时辰没见而已,严啸冥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天花的确是非常霸道的一种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