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淳乐水帮他顺了顺背,睡衣摸着又凉又湿,“先洗个澡换套衣服吧,别着凉了。”
宋含章埋首在他颈间没动,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出来。
别说他了,淳乐水这会儿自己缓过来手都还有点发软。
他抓过被子把两人围起来,手摩挲着宋含章的后背安抚他:“没事了,我在。”
他一边说一边撩开宋含章脸侧的头发亲吻他:“别怕,没事的。”
“要不要吃药?”淳乐水问宋含章。
这么久以来,淳乐水也就只有在很久之前遇到过一次宋含章发病,但那次也没现在这么严重,至少没出现自己无法控制的情况。
反正他现在是第一次停药,医生也有说停药过程中实在难受可以再次服药改善症状,然后再接着尝试。
淳乐水说:“我去给你烧点水?”
宋含章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像连体婴一样跟着淳乐水下了床,淳乐水在厨房烧水,他就从后面搂住淳乐水的腰,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就要贴贴。
淳乐水拧开刚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兑进热水里,把水杯递给宋含章时宋含章才念念不舍地松开他,安静地吞服着掌心里的药片。
“真乖。”淳乐水舔掉他唇边残留的水渍,牵着他往衣帽间走,翻出一套睡衣,“要不要洗澡?”
宋含章反问:“你洗吗?”
其实这会儿功夫,两人身上的冷汗基本都干了,淳乐水想了想,又取出一套和宋含章同款不同色的睡衣:“那我们一起洗。”
两人简单地冲了个澡就重新回到床上,宋含章本来就黏人,这一下变得更黏人,一定要贴着他抱着他看着他,而且因为哭过眼睛红红的,可怜巴巴的模样淳乐水哪招架不住。
他捂住宋含章眼睛:“快闭上眼睛睡觉。”
宋含章仍然睁着眼,眨眼时睫毛会轻扫过淳乐水掌心,他也没说话,只是更靠近了淳乐水一点。
两米宽的双人床,两个平均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挤成一团硬生生睡成了一个人。
淳乐水能从他的过分依赖中感受到他的不安,这种本来已经好转的情绪,并没有因为重新服药就消失,但宋含章也没有因此放弃掉停药的事情,他仍然会在连续服用几天后停掉一天。
于是那段时间他变得比往常脆弱敏感好几倍,恨不得和淳乐水合为一体,严重起来只要淳乐水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连工作都集中不了。
最后几相权衡之下,宋含章花了几天时间整理好手边的工作暂交给集团几位副总,给自己放个长假。
这是他接任宋氏几年来第一次停掉工作休息,早上准点睁开眼睛后惯性洗漱换衣,在衣帽间打领带时被突然醒来发现床边空了,于是下床找人的淳乐水找到。
淳乐水抱胸斜靠着门框:“宋含章,你今天不上班。”
宋含章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才想起确有其事,又将系了一半的领带拆开,换回了家居服。
正好今天也是周末,淳乐水不用去学校上课,两人像普通小情侣一样在屋里黏了一天,窝在沙发上看书追剧刷电影,这种体验对宋含章来说还是第一次。
工作的时候节奏很快,每一个决策都关系着集团利益,就连社交也是工作的一种形式,一天恨不得能划分成四十八个小时来用。
可现在他不管是抬眼还是转头都能看到淳乐水,自己仿佛拥有了用不完的时间。
虽然有点不适应,总会忍不住想要去翻阅手机和邮件查看最新的工作消息,但这仍然是宋含章前所未有的放松时刻。
淳乐水很不爱正经坐沙发,不管是学习还是娱乐,都喜欢蜷着长腿坐在茶几与沙发之间的空地上,宋含章原本也想要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着,但那狭小的间隙对他来说实在有些局促,他也不像淳乐水那么软,坐了一会儿腰酸背痛腿也因为打不直而发麻后便放弃了。
他坐在沙发上,淳乐水一仰头就能看到他。
而宋含章总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淳乐水的视线回视过去,客厅的窗帘拉着,屋里只有电视屏幕投影出来的昏暗光线。
淳乐水说:“你到底是在看我还是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