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叔,我该长大了。
宋含章望着他的背影走出视线,才开门进了房间。
他没办法永远躲在外公身后,他应该学会承担责任,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犯过的错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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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乐水歪头靠在宋含章怀里。
四周是呼啸的寒风,宋含章冻得浑身都在哆嗦,想要去拍淳乐水脸的手因为僵硬而蜷缩着,舒展不开。
淳乐水闭着眼睛,漂亮的脸白到宛如玻璃一样仿佛透明,浓密睫毛轻搭在眼下,因为湿了水,结成小小的冰晶。
他像是随时都要消失一样,脸上唯一的颜色就是眼下的小痣,黑得像是拿笔点上去的。
宋含章感受不到一点他身体的温度,想要往他体内输送热气,贴上去后只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气。
宋含章顿了顿,心跳都开始加速。
他指尖紧按住淳乐水的脸颊,后者仰着头,机械般的随着他的动作张开嘴,舌尖探入,宋含章感受不到他嘴里一丝一毫的温度,冷得就像冰块一样。
“没事没事,只是失温。”宋含章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含热了双指擦干后去按他颈部的脉搏。
四周寂静无声,就连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一定是我没找对地方。”
宋含章喃喃自语,把人搂紧了些,换了一边把手指放在淳乐水下颚和颈部的交界处。
“怎么回事?”他拧眉,正准备收了手先帮淳乐水暖暖脖子,后者的脑袋就像是断了线风筝,垂落到一旁。
风重新动起来,宋含章静了许久才将手指放到淳乐水鼻下。
没有鼻息。
他死了。
宋含章猛然惊醒。
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淳乐水的头无力垂落的画面真实到可怕,宋含章满头大汗却浑身发冷。
他双眼发直地盯着床尾,等自己激烈的喘息平稳下来后,才打开床头灯,喝了口杯里已经凉透的水,冰凉的液体顺着食管凉进胃里,让宋含章恍然想起梦里淳乐水口中的温度。
他捏了捏眉心,放下杯子下床换衣服。
从医院回来当天,淳乐水就带着他的铺盖卷从宋含章房间里搬了出去,床又属于宋含章了,但他却无法像以前一样一夜无梦到天亮。
因为忙于工作,他每天睡觉时间有限,入睡速度和睡觉质量都很高,但现在他却经常总会在闹钟响起前一个到半个小时就从梦中惊醒。
他总是会反复梦见那天落水后两人在岸边的场景,淳乐水永远都是那副易碎的模样靠在自己怀里,而他当时的恐惧在梦里全部成了真,梦里的淳乐水从来都没有醒来过。
这导致他有时候在现实中看到淳乐水都会恍惚一瞬。
宋含章还没下完楼梯,已经听到餐厅里淳乐水的声音:“外公,我去排练去了。”
他抓着包,手上拿着两片吐司,一口气干掉杯子里的牛奶后从楼道下跑过,连余光都没分给站在楼梯口的宋含章一下,越过客厅从正门跑出去。
宋含章拉开餐边椅坐下:“外公。”
宋时清说:“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和好?”
虽然相比于淳乐水对宋含章百依百顺,宋时清更愿意看到这种使小性子一类的画面,因为这也侧面说明两人不再是之前那种一方无条件将就另外一方的不健康关系,但就是两人第一次闹矛盾的时间就有点超出宋时清想象的长。
宋含章很想说他们根本就没好过,哪有和好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