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生想,他们俩这样就算交往了吧。
第二天,他把手镯找出来,戴在屈致的手腕上。
屈致无所谓,江梅生给他,他就戴着。两人重新回到了曾经形影不离的亲密关系中,江梅生感到安心而窃喜,直到他听闻父母车祸,匆忙赶回国内。父亲过世,母亲躺在重症监护室内,江梅生疲于应付,与国外的屈致便疏于联络。
一个月后,母亲也过世了,江梅生料理好双亲的后事,回到国外时,他和屈致居住的那间卧室却已然人去楼空。
他送给屈致的手镯,放在书桌上。
屈致跟贺晴光和好了。
江梅生没有找屈致闹过,他只是看明白了,自己永远比不上贺晴光。
他毕业后黯然回国,没再见过屈致。
直到半年后他要和傅宴结婚时,屈致匆匆赶回了国。
江梅生绝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那次屈致回国是为了劝说自己,就像他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屈致送这枚耳钉有什么特殊用意。
不过是为了用他刺激贺晴光罢了,他明白的。屈致的心意,他再也不会误会了。
难怪屈致对他这么殷勤,甚至在艺术区闹了矛盾之后,还主动来家里找他。高傲的屈致怎么会低头,他只会为了贺晴光破例。
很好,屈致利用他刺激贺晴光,他把屈致当做药。
他们扯平了。
第17章
傅玉真跟在父亲身后,踏入傅家大宅。
照理说两岁时的记忆,早该忘怀了,他却一直忘不掉当年和母亲一起被赶出大门时的情景。
长大懂事些以后,他就暗暗发誓,他要成为绝顶优秀的人,让傅家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
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他仍是普普通通,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沾父亲的光,而傅家的堂哥傅宴,却成为了他曾经想成为的那种人。
其实他连江梅生都不如,江梅生至少能在某一个领域做到极致,而自己呢?
想起自己曾经对江梅生的轻视,傅玉真便觉得自己实在是荒唐得可笑。
进入主宅,父亲带着他在客厅坐了片刻,老爷子傅斯仁来了。他上了年纪,虽然脚步有些许颤巍,但眉眼间的深刻划痕,仍可见得当年的杀伐果断。他曾是狮群说一不二的王,直到一只幼狮长大成人,日渐取代了他的地位。
傅斯仁在主位上坐下,与傅玉真父子两人寻常问答,又问傅玉真在哪所大学,什么时候出国,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一会儿,傅斯仁把傅玉真父亲叫到书房谈事情,傅玉真得了空,便在傅宅里四处走动。主宅后侧有一方偏院,草木扶疏,清雅幽静,偏院内一丛栀子花攀过了墙头,一径香到了墙外。
傅玉真看着那洁白深绿,有些好奇,问随行的佣人:“这是谁的院子?”
“是小傅先生的。”
傅玉真问知,在这傅宅里,老傅先生是傅斯仁,小傅先生就是傅宴。傅宴堂哥在傅家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没想到傅宴堂哥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打理花木。”
“这院子里的花木,都是江先生照料的。”
“江先生?”
那佣人自觉失言,不愿再说了。但傅玉真莫名地对“江先生”感到在意。傅玉真转了一圈,来到庭院里找了个石凳坐下,叫佣人去拿冰杨梅。那佣人走了,傅玉真回到偏院外,瞧着左右无人,翻墙进去。
院子不知闲置了多久,带着几分萧条,想来是傅宴堂哥平时不爱在这儿住。院中靠墙一棵栀子花树生得繁茂,花香袭人,葡萄架下摆着一张竹床,一只旧画架,墙角丢了些颜料和调色盘,风吹日晒的,已经脏得生青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