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儿,谢沉立即从自己手下点了一百五十个人,让他们即刻回去收拾行装,连夜启程,前往饮马河。
琵琶洲原本就在边境,从这里去饮马河,算不上太远。
当天夜里,轻装行军,谢沉骑着马,马蹄轻快,越过草原,踏过明月。
翌日一早,马蹄就踏上了原本庆国的土地。
他骑在马上,站在山丘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雪原,齐国的疆域。
又七八日,这天夜晚,百来人抵达饮马河边。
冬日河水结冰,望不见河水滔滔,谢沉带着人,从河上吊桥过河。
马蹄第一次踏上庆国的土地,也是谢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来到庆国过境之内。
河那边是低矮的城墙,城中建筑一览无余,庆国的建筑,灯火万家。
谢沉手执长戟,一种想要将整个庆国踩在他的马蹄下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并非生性好战,只是面对这样诱人的江山,他很难不动心。
谢沉刚要吩咐士兵们就在这里驻扎,就听见城楼里传来喊杀声、刀剑相击之声,随后声音越来越近,有人在拍城门。
谢沉反手提着长戟:“走,过去看看。”
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
城门很快就被人从城里打开了,一个士兵赶着一辆马车,马匹受惊,正在往前狂奔。马车后边,追杀的人和抵抗的人,乱成一团。
庆国是彻底乱了。
连皇帝派来的使臣,竟然都有人敢阻截了。
赶马车的士兵看见他们,大声喊道:“我等是庆国皇帝派来的使臣,我等是庆国皇帝派来的使臣!乱臣贼子……我……”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请外人帮他们解决乱臣贼子,真是太……太丢脸了。
忽然,马车里的人掀开马车帘子,探出脑袋。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稀疏,胡须同样花白稀疏的老人家,他中气十足地喊道:“我乃庆国使臣公仪修,前来迎接庆国七皇子,途遇奸人阻截,请齐国使臣出手相助。”
他偏不说是乱臣贼子,就说是奸臣;偏不说齐**队,只说齐国使臣。
危急时刻,还要保全庆国的面子。
谢沉冷笑一声,举起长戟,打头向前冲去,一挥手,就扫倒一片敌人。
片刻,尸横遍野,存活下来的残兵败将,重新聚集到庆国使臣的那辆马车旁边,谢沉扛着还在往下滴血的长戟,骑着马,脚步轻快地走到马车旁边。
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是马车里的使臣妥协了,他掀开马车帘子,下了地,向骑在马上的谢沉作揖。
“将军好,老夫乃庆国使臣公仪修,多谢将军出手相救。”
谢沉还是没有下马,只是朝他扬了扬下巴:“走吧,送你们去凤翔城。”
“多谢。”
*
过了饮马河,进入齐国国界,庆国的人,也不敢再这里放肆。
一路相安无事,谢沉一路护送着庆国使臣往凤翔城走,冬天积雪深厚,马车经常陷进雪里,那位老先生又不能劳累,走走停停,恐怕路上要花许多时间。
于是谢沉派了个人,先去凤翔城送信,把庆国使臣的大概情况先告诉凤翔城。